顾言若杏眸微眯，刚才马车虽然疾驰而过，但那浓烈的血腥气瞒不过她。方澜倾看着沉默的顾言若，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跟上渊政王府的马车。急冲冲闯进了东柳巷，渊正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妙春园的门口，出示了令牌，便有药师出来将浑身浴血的女子抬了进去。“怀柔姐姐！”

顾言若出声叫住了顾怀柔。顾怀柔回头，泪眼朦胧，看着少年抱着顾言若走了过来。也不顾及方澜倾在一旁，她一把抓住了顾言若的手，“若儿！”

顾言若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姐姐这是怎么了？”

“是沈沈……沈沈她替我挡了一剑……我……明明是我，她明明是冲我来的！”

顾怀柔有些无措。顾言若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她？”

顾怀柔连连点头，“赵……赵含香！”

在顾怀柔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方澜倾明显感到怀中的人身子一僵。“她……她的脸毁了，她以为……以为是我做的……”顾怀柔没了素日的主见，“可是就算是我做的，她为什么要伤害沈沈！”

“赵含香人呢？”

顾言若凉声问。“我已经让人去追了，我担心沈沈……”顾怀柔没再说，顾言若也明白了，她笑了笑，“姐姐不用担心，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妹妹！”

低沉的男声从后方传来，打断了顾言若。顾铮徽急匆匆上前，将顾怀柔拉到了怀中，安抚她，“没事的，别担心！”

然后冲方澜倾客气道，“少师大人。”

方澜倾淡淡应了一声，“先进去吧。”

顾铮徽的目光落到了他怀中戴着幂篱的顾言若身上，仅是一瞬就移开了目光，然后颔首，拥着顾怀柔进了妙春园。没走出多远，迎面而来一个老者。“陈老。”

顾铮徽显然认识老者，言语十分恭敬，“给陈老添麻烦了！”

被叫做陈老的老者和气地笑了笑，“这话说得就见外了，老夫跟你爷爷相交几十年，更是看着你长大，难得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老夫一定不遗余力。”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顾怀柔，他轻声安抚，“放心吧，那姑娘老夫看过了，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不用担心。”

顾怀柔依稀对面前的老者有些印象，她的心稍安，冲老者点点头，“谢谢陈老！”

陈老板着脸，“连陈爷爷都舍不得叫了？”

顾怀柔愕然，喊了声陈爷爷，然后问了沈渺然的位置。陈老满意地笑笑，也不再逗她，亲自领着人往鹤圣堂走。自从进入妙春园以来，顾言若便没再开口，方澜倾也没询问，一直跟在顾氏兄妹二人身后。在见到沈渺然气息安稳地被送到鹤圣堂的一间厢房之后，顾言若才抓了抓方澜倾的手，“辛苦大哥哥了，我们走吧。”

顾氏兄妹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方澜倾也没刻意道别，悄然带着顾言若离开，朝万药屋的方向去。即将到达万药屋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出声，“大哥哥可知道大理寺卿沈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