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炀又发来一条消息:我可以,经常用微信和你联系吗? 凌夏怔怔地盯了手机很久,一时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何滋味。常联系是什么意思呢?是作为多年老友,闲来无事的时候磕牙打屁?还是作为暧昧的异性,在孤独的时候互相慰藉呢? 她斟酌了许久,才回了一句:如果是有关法律方面的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在《博弈》拍摄期间,她可以应承楚炀的主动联系,但仅限于工作上的沟通。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再有什么了。 凌夏觉得这样划分清楚很好,免得她会忍不住自作多情。楚炀真的是她戒不掉的一种瘾,既然注定得不到,就干脆连想都别想,从源头上杜绝。 这条信息发出去,手机终于安静下来,迟迟不再有回音。 凌夏庆幸对方把握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但也难免失落。她不由得想,自己和高中的时候相比,真是没有多少长足的进步。还是会因为那个人患得患失,被他牵动着喜怒哀乐。 不过她还没失落多久,就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凌夏下意识地觉得可能是楚炀,接听了之后,发现果然是他。 “凌夏,是我。”
他说,声音低沉好听,透过无线电波,更加让人招架不住,“突然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凌夏无声地叹了口气,才说:“还好。嗯……打电话有事吗?”
“这个号码,也是我的私人手机号。”
他没回答凌夏的问题,反而强调,“手机是我自己的,号码不对外公开,也牵扯工作,和刚才的微信号一样。”
凌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应了一声:“哦,这样。”
他们各自陷入沉默,安静地好像没有通话似的。 终于,楚炀问了一句:“你现在方便吗,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我吃过晚饭了。”
凌夏这么回答,意思就是拒绝。 楚炀却不放弃:“那就当吃夜宵好了,陪我吃一点,可以吗?我还没顾上吃饭,有些饿了。”
不知怎么地,听他这么说,凌夏就想起楚炀胃不太好,有点心疼。她本来千百次告诫自己,要远离他、避开他,但还是忍不住答应了:“那行,我去哪里找你呢?”
“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
楚炀的声音里带了笑意,显然凌夏的妥协让他心情变得很不错。 发送了位置信息后,凌夏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她想不通怎么自己就答应楚炀的邀约了,怎么就学不会拒绝他呢? 除了拒绝不了他之外,还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凌夏明白,楚炀这些年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不知道见过多少精致漂亮的女明星。她这种清汤寡水的容貌,再怎么打扮都不可能赶得上那些荧幕美女。可是,凌夏还是忍不住仔仔细细地化了个淡妆,打理了头发,挑了一件她最喜欢的淡蓝色修身长风衣穿上了。 楚炀到了楼下的时候,打电话告诉了她。凌夏最后在镜子里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觉得还算清丽大方,这才下了楼。 车子是一辆小型越野,品牌很好,但在B市也算常见,所以并不扎眼。车窗上都贴了暗色的太阳膜,从外面很难窥见车内的情形。凌夏敲了敲窗子,示意了一下,这才钻进车里,结果发现只有楚炀一个人在。 “你的司机、助理呢?”
她不免诧异,“他们去哪儿了?”
“放他们下班回家了。”
楚炀笑眯眯地回答,“怎么,你还想我带着其他人和你一起吃饭吗?”
凌夏尴尬地笑笑:“不是……就是,你们大明星出行,身后不都得跟着好多人同行才是。就像、就像古装剧里,皇上娘娘的那种阵仗。我真不知道,你还能单独行动呢。”
楚炀失笑:“你果然是电视剧看多了,想法都和现实脱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我经常自己溜出来,放松一下的。”
他们一路开着车,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来到一家精致的小馆门外。 “进去吧,这里的菜做得很不错。”
楚炀停好了车子,跟凌夏说。 凌夏却有点犹豫:“你这样出来吃饭,真的可以嘛?我是说,万一被粉丝发现了,还是跟一个异性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放心吧,不会被人看到的。”
楚炀笑了,跟她解释,“这家店的老板我认识,提前跟他说好时间,他会安排人接应。而且知道这里的人不多,所以我常来,从没被人发现过。”
说着,他又从车里找出一顶鸭舌帽和一个口罩戴上:“这样,是不是更安全了?”
凌夏见他这样,没忍住,笑出了声:“以前都是在娱乐新闻或者机场照片看到全副武装的明星,现在看到'活的'了,还真是……” 她没说出来“还真是”什么,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不再是满怀戒备了。 楚炀见她这样,也不由得跟着笑:“走吧,我们进去。”
两人一起走进小会馆,楚炀始终低着头。加上光线昏暗,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会馆老板提前在吧台等着了,见他们进来,亲自过来引路:“哥们儿给你留好包间了,清净又隐蔽,包君满意。”
“谢了!”
楚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 凌夏跟着两人一路走到会馆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老板推开门让两人进去,又问楚炀:“还是按照你平时的口味准备吗?”
楚炀回答:“今天的菜少放辣椒,可以多一些海鲜。”
老板乐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凌夏一眼,点头:“行,知道了,你们坐着聊聊天,很快就好。”
楚炀拉开一张椅子,请凌夏坐下。这么多年了,即便他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教养和风度。甚至,他还记得她的口味和喜好…… 凌夏一时说不上自己是喜是悲,她配合地坐了下来,却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