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竹又心疼又生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嬉皮笑脸的!”
凤景澜毫不在意地瞥了眼被锦帕包扎好的伤口,又拿起刀递到简青竹面前,正色道:“你看看,这刀是新的。”
简青竹一愣,立马接过来查看。刀刃整齐,没有一丝缺口,刀身乌黑发亮,没一点划痕。凤景澜沉声道:“黑铁矿并没有大面积开采,因为西北灾情的原因,今年也并没有铸造兵器。”
简青竹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私造兵器?!”
她想了想,不禁又诧异道:“可是铸造过程极其复杂,需要工人众多,他们怎么能在镇国公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这么大的工程不被发现?”
凤景澜眸底发沉,脸色越发阴鸷,“我猜测,他们的兵器,不是在西北铸造的!”
简青竹不解。“哼!”
凤景澜抚摸着刀身上镌刻着的字,冷笑一声,“他们还真是打得如意算盘,既开采了黑铁,还嫁祸给了老师!不过……”他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残酷。简青竹低头沉思一会,问:“你说,之前镇国公中毒,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有关?”
凤景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狠戾,“想要死无对证,紧接着把所有罪证都扣到老师头上?!做梦!”
他阴狠道:“想要害我身边的人?也要看我凤景澜答不答应!”
他扫过地上昏迷的一众人,眼中杀意明显。简青竹见状,扯了扯他的衣袖,解释道:“放心吧,他们醒来后,会失去这半个时辰的记忆,不会察觉自己昏迷过。”
凤景澜闻言,眼中杀意逐渐褪去。“那我们从这里出去?”
简青竹指了指前方的出口。凤景澜想了想,转身回到甬道。“诶诶诶!松手……我快,快喘不过气来……”军师被他拎着衣领从甬道里出来。“带上他。”
凤景澜像丢垃圾一般将人扔在地上。军师跌坐在地上不停地给自己顺气,听闻他的话不由得震惊地瞪大眼,“好汉!现在天都快亮了,若是我不回山寨,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失踪不见的!”
“那岂不是更好?”
简青竹笑着说:“你知道大当家这么多秘密,又出卖过他,若是回去,恐怕他会杀你灭口吧?正好跟着我们,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这……”军师支吾着,表情不甘不愿,小声嘟囔:“现在西北是个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待在山寨最起码还能有口饱饭吃,若是跟着你们,估计命没的更快。”
“你说什么?”
凤景澜眼神一厉,手中长刀闪着阴森的光芒,明晃晃的刺激着军师的眼睛。“没……”军师一哽,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简青竹想了想,提议:“我们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
“嗯。”
凤景澜点头答应,把手中长刀放进麻袋,又把稻草也原封不动塞回去封好口。“走吧。”
他牵起简青竹的手走在最前面,同时不忘扭头警告地瞪了军师一样,提醒他跟上。“睡个觉还能招来横祸,我这买卖可是亏大了!”
军师嘟嘟囔囔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垂头丧脑地跟着他们一起朝出口走。与之前的甬道不同,出口起先还是用青石加以固定,越到临近外界就越简单,最后干脆连青石也都没有了,只有木质横梁支撑着泥土的洞壁,避免坍塌。好在路还是很宽阔平整的,估计是为了方便运送货物。三人走得还算轻松,一刻钟左右,就到了出口。“这外面不会还守着人吧?”
军师走在最后面,却是最害怕的一个,哆哆嗦嗦地问道。简青竹细听了下,摇头,“不会,外面没人。不过……”她看凤景澜,“有水声。”
凤景澜一愣,眼中闪过疑惑。他扭头问军师,“你们山寨附近可有地下河流?”
军师立马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好笑道:“这怎么可能?!若是有这好东西,我们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干旱的时候卖水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简青竹嘲笑:“你还挺会做生意。”
“那是!”
军师得意地挺胸仰头,“要不是凭着我这生钱的本事,哪能混个军师当当?山寨里全都是一群大老粗。”
“在北越,贩卖水源可是违法的,要砍头的。”
凤景澜阴恻恻地开口。军师的声音一顿,震惊地看向他,随即干笑道:“我……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呵呵!”
他挠挠脸,干巴巴地解释:“再说咱也没见着有地下河啊!”
简青竹哂笑。潮湿的空气顺着出口倒灌进来,湿漉漉的,让人感觉似乎已经不在西北。简青竹率先站到最前方,朝外面看了看。都是岩壁和荒草,水声也越发明显。“我先出去看看。”
说完,她就要出去。不料手臂却被凤景澜抓住。只见他拧着眉,神情颇为不悦,“我去。”
简青竹:“……”又来了。她拉开他的手臂,无语道:“你也听到了,这外面没人,我视力比较好,先去探探路,放心,没事的。”
凤景澜拧着眉没说话。简青竹安慰地朝他笑笑,转身迈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转身的那一瞬,似乎看到凤景澜眼底闪过一抹红色的光。她使劲甩甩头,自嘲地笑笑:“一定是在这密道里呆太久了,所以才总是眼花。”
简青竹出去后,密道里的空气瞬间阴沉得如同凝固了一般。凤景澜脸色乌云密布,吓得军师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简青竹快点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密道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身形一闪,简青竹钻了进来。“没想到真的是条地下暗河!”
她衣服上都是泥,衣摆还沾了些青苔,“我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这暗河很长,我看不到尽头。”
凤景澜拧眉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道:“记得西荒边境,似乎有条河……”“你说这条暗河与西荒那条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