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忿忿道:“我这是为了隐蔽!”
噗——简青竹险些笑喷了,“这些都是你自己弄上去的?”
她仔细瞅了瞅,除了一双眼睛外加一口大白牙外,到处都被泥巴糊住了,看起来就好像是尊泥塑。“还挺匀称的。”
凤景澜嫌弃地拧眉,“离我远点。”
军师委屈地看向简青竹。简青竹:“……”看我也没用,的确听脏的。她想了想,突然问:“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军师忙拱手施礼道:“我姓连,单名一个博字。”
简青竹点头,转头看了眼凤景澜,说:“我相公姓简,我名字里有个凤字,你就叫我凤夫人好了。”
军师闻言又是施了一礼,“凤夫人。”
“咳!”
一旁的凤景澜见状忙以拳抵唇,掩饰性地咳嗽了下。简青竹闻言微微偏头,从侧面看到了他逐渐上扬的嘴角。她狡黠地眨眨眼,凑上前突然道:“相公,你怎么了?身体不适?”
被她突然凑近,凤景澜猝不及防,来不及掩饰,忙故作矜持地干咳一声,“没,没事……”他顿了下,扭头看向简青竹,凤目深邃,带着款款深情,“凤夫人……”他朝她笑,眼中似掩饰不住的欢喜。简青竹心中不禁动容。记得初见他时,那双眼睛冰冷得能冻死人,可如今,那里满是温度。刹那间,她突然觉得,如果能让这双眼睛染上温暖,每每带笑,即便是她永远变成熊猫也是甘愿的。“在想什么?凤夫人?”
见她愣神,凤景澜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与之十指相扣。简青竹瞬间回神,抬眸回望向他,“没什么,只觉得你应该多笑笑,很好看。”
凤景澜一愣,随即尴尬地摸摸脸,掩饰地偏过头去。但眼尖的简青竹却清楚地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会心一笑,简青竹瞬间觉得自己被他调戏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城了。“相公?夫君?”
她故意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你怎么不理我?”
凤景澜的耳根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凤景澜偏着头,眼睛盯着对面的暗河,就是不肯看简青竹一眼。“哎呀!”
简青竹见状故意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怎么了?”
凤景澜慌忙回头,一脸担忧地看她。朝他狡黠一笑,简青竹伸手捏住他的耳朵,故意嗲嗲地说:“突然发现相公你耳朵好红呐!”
凤景澜:“……”这个小狐狸,被她摆了一道。他伸手掐住简青竹的脸颊,倾身向前,“是吗?那夫人可要好好的帮为夫揉一揉了。”
两人凑得极近,彼此间呼吸缠绕,旖旎缱绻,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粉红色。“呵!虽然不想打扰二位。不过还是奉劝二位看看周围的情况!”
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冷笑打散了两人间的气氛,沙默格带着随从从对面走来,手里还拎着把滴血的长刀。简青竹与凤景澜的脸色皆是一黑,随即又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看去。黑暗处,沙默格脸上带着邪佞与杀气,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袖口和衣襟还有好几次扯破了。“啊呀妈呀!”
看清来人后,连博吓得一蹦三高,兔子一样蹿到简青竹身后,“凤夫人快救我!”
“哼!”
听到连博的声音,沙默格鄙视地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个废物也在!”
凤景澜冷着脸,警惕地盯着沙默格,身后薅住连博的后脖领,将人扯过来,丢到自己身后。他瞥了眼沙默格滴血的长刀,眉心微微一蹙,“这里有什么东西?”
沙默格挑眉,朝连博抬了抬下巴,反问道:“你怎么不觉得是我砍伤了那废物?”
“他活蹦乱跳的……”凤景澜话音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淡淡道:“你没这个本事。”
沙默格原本得意的神色顿时大变,愤恨地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凤景澜直砍下来,“那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小心!”
简青竹见状大惊,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格挡沙默格的长刀。原本还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凤景澜见状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扯过简青竹搂进自己怀中,旋即一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去抵挡沙默格的长刀。电光火石之间简青竹悔得肠子都要青了。都怪她冒冒然冲过去,否则凤景澜也不至于要硬抗这一刀!“鸾镜!”
她喊一声,手臂环抱住凤景澜的腰,带着他猛地往后一倒,同时朝着沙默格洒了把毒粉。扑通!凤景澜重心不稳,被她带着扑倒在地,而简青竹则是做了肉垫,后背直接摔在满是烂泥的地面上。——呼!刀刃挥空,在空气中带起一阵劲风。凤景澜趁着这个空档,搂着简青竹转了个身,随即快速站起来,一脸心疼地盯着她仔细打量,同时有些生气地吼道:“你疯了?!谁让你跑过来的?!”
“我……”简青竹自知理亏,咬着嘴唇不敢争辩,晶亮的眼睛充盈着水汽,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凤景澜心中的怒火顿时就消了大半,仔细检查了下她,确定没受伤后,又从怀里掏出块锦帕,仔细给她擦拭身上的泥巴。“我,我没事的。”
简青竹急忙出声安慰,“地上都是烂泥,摔上去软乎乎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原因无他,凤景澜正冷冷地瞪她。理亏地低下头,她不敢再说话了。片刻之后,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简青竹慢慢抬起头,迎面撞入凤景澜那双既担忧又无奈的眸子。她低头认错,“我……我错了。”
承认错误,必须又快又及时。“错哪了?”
凤景澜依旧板着脸,神情很严肃。“不该突然冲过来,以你的身手,完全能躲得开。”
简青竹小声道。凤景澜闻言,神情缓和了许多,抬手揉揉她的头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跟要知道,我也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