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尔，你上次告诉我说，那小子种苜蓿不可能成功，是吗？”

波特兰的秃顶律师，一个电话甩到了德克萨斯来。穿着工装背带牛仔裤，操作着无人机指挥工人驾驶联合收割机的谢丽尔•泰勒，接到电话，全然是不耐烦。“当然，那就是我说的！那个白痴富三代别说种苜蓿，种什么也不可能成功！”

德克勒克喘得像头牛：“很好，很好！所以，你自己下载那个叫做虚空直播的平台，看看那小子种的苜蓿，然后再来对我解释吧！”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谢丽尔•泰勒终于从秃顶律师的语气中察觉了一点不对。“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一个白痴还能成功？笑话，就凭他那播种的间距……”谢丽尔猛然噎住。手机屏幕上，直播画面被一分为二。一半是坦克、美洲狮母子，一半是铺满了地面，郁郁葱葱的苜蓿。这怎么可能！谢丽尔眼睛溜圆。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一幕。她清楚地记得，周舟在直播中如何给草种丸粒化，如何以种植乔木的间距播种。种苜蓿，谢丽尔是专家！但是，眼前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许久之后，谢丽尔的眉头渐渐皱到一起。她对苜蓿太熟悉了，当今米帝各大种业公司的苜蓿良种，她都深入地了解过。眼下，她掌控的周氏牧场所种植的，虽然不是全米最高产的【孟海都FG5715型紫花苜蓿】，却也是巴里集团旗下的巴迪种业的优良品种。这是因为周氏集团的产品，对外销售渠道都要依托于巴里集团，所以周氏所种植、养殖的品种，也都会按照巴里集团的要求来选择。即便巴迪种业在紫花苜蓿这一作物的良种研究上，不及孟海都，周氏牧场也没得选。受制于人，就是这样。可别管哪家种业公司的苜蓿良种，也都不可能在周舟的种植手法之下，达到眼前的效果！这一点，谢丽尔万分肯定！“要么是又出现了新品种，可以让苜蓿出苗后，如南瓜、红薯那样的爬藤植物一般，将地面爬满，要么就是那白痴在造假！”

谢丽尔确实称得上敏锐，一下子就几乎猜到了正确答案。播种间距那么大，还能迅速布满地面，如果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爬藤植物。只不过，苜蓿可从来都跟爬藤不沾边！谢丽尔无法想象，如果哪家公司完成了如此壮举，怎么可能会不进行大肆宣扬呢！这种改变物种性状的成果，发表出来，说不定是可以冲击诺贝尔奖的！学术界不可能对此没有反应。但现在，谢丽尔却没有听到丝毫风声。这意味着什么？“白痴，肯定是在造假！他一定是早就让人在别的地方种了苜蓿，然后自己再做做秀，就跟那些恶心的政客一样！”

谢丽尔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一切。“哈喽，德克勒克先生，我已经看过那所谓的直播了。”

波特兰，秃顶的律师心情略微好了一点，谢丽尔敢于这么轻松地回电话，说不定真是自己误会了她？谢丽尔确实很轻松，而且对周舟更加厌恶：“假的！先生，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神奇的苜蓿，间距两米还能布满地面，那是有望冲击诺奖的成果。”

德克勒克稍稍松了口气：“所以，你的意思的是？”

谢丽尔：“听着，我不知道他是事先让人在那块地上先播种过了，还是换了一块类似的地，反正这所谓的直播，一定是造假了！”

听到这话，秃顶律师差点被一口气给呛死！“狗屎！直播，他一直在直播！从开垦到播种再到现在，他的镜头根本没有离开过哪怕一秒钟！”

德克勒克忍不住开始暴粗口。周舟的黑科技直播设备升级之后，相当于一共有四个镜头，可以分别直播一块地。在直播间里的网友们，赞同周舟种地不上化肥之后，他灵机一动，就想到了直播种植全过程的思路。这样直播，就能让所有人都亲自看着，到底有没有使用化肥、农药，一目了然！将来周舟再把“有机”、“绿色”当作自家产品的卖点，几乎就是无懈可击的了。也正是因此，秃顶律师对于周舟种苜蓿，到底有没有造假，可以说是一清二楚。牧场里，谢丽尔也愣住了。如果按照德克勒克的说法，周舟把种植全过程都公开直播了。那么，周舟确实就没有造假的条件了。所以，周舟掌握了一种，足以冲击诺奖的苜蓿良种？谢丽尔手忙脚乱，挂断电话，重新进入直播间！她必须仔细看，仔细分析，新的良种问世，怎么可以在学术界毫无声息？！波特兰，秃顶律师气喘如牛。“该死，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

德克勒克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就在这时，自从周舟两拳击杀孟加拉虎之后，久不出现的弗里曼，忽然再次推开了办公室大门。“咣！”

德克勒克想骂人！但抬眼一瞧。骂一个烂酒鬼有什么用，等他酒醒，还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嘿！德克勒克先生，你这是什么眼神！”

弗里曼似乎还没彻底醉，他歪着脖子，对秃顶律师看废物的目光表示不满。“我想清楚了！我不可能把米刀、属于我的米刀，还给那小子的！我不怕他，我不怕他了！”

弗里曼大呼小叫着，就是不知道等他酒醒还记不记得这些话。但无论如何，曾经被吓破胆的家伙敢于振作，也能让秃顶律师心里稍微好受点。“没错，很高兴你能想明白。”

德克勒克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弗里曼却如打了鸡血，撞到秃顶律师的办公桌上：“我要找他的麻烦，到他的跟前去，我们理他这么远，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弱点，我会到他的身边，那样他就再也藏不住了！”

秃顶律师微微一怔。这或许还真是个好主意。周舟躲在远离人烟的猎场里。看起来他是被封锁了，但那深山老林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再强大的动物，还能比人更凶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