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对自己下手，秦昊不认为他是打算和和气气的谈一场，不过是被自己的手段吓唬住，不敢贸然动手罢了，他的真实内心，还是极其嗜杀。秦昊笑的是，‘他’展现出‘真相’，覆盖了丑陋的精神体外貌，连带着把他那不堪入目的破败内心也给临时遮盖住，无异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至于破去精神执念，类似于契约的一种，精神体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给与自己顶下契约的人，让那人完成自己的遗愿。契约落下的瞬间，精神体的精神意识会消散在天地间，在诸多精神体死法里面，算是善终的一种。只是秦昊所知的精神体愿意选择这种做法的，少之又少，他们宁愿承受夺舍失败带来的腐朽死亡痛苦，也不愿意干干净净的死去。中年男子眉宇间的忧郁更深，凝声道：“你，到底是谁？”

他不相信，一名来自黄级下等郡国武学宫的外府弟子，会懂得那么多东西。秦昊淡淡笑道：“我是谁不重要。你想做什么才最重要。如果你愿意，回去夺舍邓塘或者洛宵其中一人，事后，我可以传授你一门稳固精神意识的法门，助你成功夺舍。”

精神意识夺舍，与灵魂意识的方式大同小异，只是潜伏期太长，肉身排斥产生的问题很多时候不是在立刻出现，而是在数月甚至数年后才会发生，到了那个时候，精神意识进退不得，唯有等待死亡的降临。等死的过程，绝对不好受。中年男子半眯着眼，俊逸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哂笑道：“我夺舍了你，就能把你所有的秘密掌握在手中，难道着不比其他选择更好吗！”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咆哮道：“从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程雨行，你死过一次，怎么连胆子也变小了，这小子就算再有秘密，无非是玄武境初期境界，他根本反抗不了你！”

忽然间，他又安静下来，扭曲的脸庞转换成和煦的笑意：“是你吞服了本座的两枚血灵果，你的肉身、精神力，非常适合本座，完全就是上天赐予本座重生最好的礼物！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乖乖的服从我，本座或许会把你的灵魂意识剥离出来，助你夺舍另一具肉身。”

他的声音骤然深沉起来，桀骜的笑声响彻四周：“否则的话，本座会把你的灵魂意识抽出来，放置在一盏油灯内，让你日后饱受火焰灼魂的痛苦，千世万世！”

他的眼神眨眼间变得怨恨起来，指着秦昊咒骂道：“是你！破坏了本座的谋划！是你！让本座不得不提前出世！是你！杀了本座！你不得好死！本座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本座要让与你所有有关的人葬身于此！”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四周爆发出一股阴冷如墨的黑色液体，沾染在岩壁、地面上，把整个空间蚕食得宛若置身于漆黑一片的虚空之中，顺着密道延伸下去，追上了逃跑的众人。“此为我地！只为我法！我要谁死，谁就得死！”

他发出狂狷的邪笑，双手举天，一时间雷霆汹涌，天空中雷霆闪烁，湮灭的气息伴随着雷霆的降落而降临大地，与此同时，阴暗的地面爆发出无数裂痕，无数猛兽裂痕中冲出，全部发出低沉的吼叫，眼神残忍，嘴角滴落着垂涎的口水，却是丝毫不理会秦昊，往着密道冲出，去追赶且厮杀两座学宫的一众武者。秦昊摇了摇头，这个叫程雨行的精神体是真的疯了，疯得彻头彻尾，想要跟他和和美美的善了看来是不可能了，他们之间，终究要划下道来。由始至终，程雨行皆是以自身精神力构建精神幻法，这种幻法奇妙无穷，但最重要的一个弱点是，观看者不信则无！秦昊好整以暇的看着程雨行的把戏，可心中完全不相信他的精神幻法，所以无论他如何改变地形成全新的凶险环境，如何召唤出凶猛的古怪妖兽，只要秦昊不相信是真的，那么就不会受到一丁点的影响。但是他无法左右程雨行去攻击其他人，在众人临行前，秦昊已经给过提示，让他们无论任何事情，都不要回头看，只要有人回头看，就会着道。着道者，必死无疑！秦昊心中轻叹一声，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相信肯定会有人着道，正因为有这样一批人的死去，才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他只希望自己想着能活着的人可以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表现出‘真相’的程雨行睚眦欲裂，咆哮道：“你为何不信！”

秦昊努了努嘴道：“太假。”

秦昊的话音落下，程雨行骤然化身千丈巨人，无数符文在他身边环绕，雷霆是他的玩具，狂风是他呼吸，日月的光轮在他脑海后呈现，宛若掌握着万物生灵的帝王，操纵着天地的沉浮。秦昊嗤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如何破你的精神幻法。”

秦昊的精神力跌宕而出，精神力透过紫玉冰髓而出变得更加精纯，蓦然间，一尊万丈巨人从天而降，傲然矗立在程雨行化成的千丈巨人身前，突然挥出了一巴掌，把程雨行给掀飞，刹那间，诸多幻象停滞，露出了天地原本的真容。眼前的程雨行还是程雨行，还是在遗迹内，只不过程雨行此时的脸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