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命令,就是要人将自己两人千刀万剐,而不是贴上礼物让自己俩人离开。木程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秘而不宣萧堰的死讯,那是他的事,但他们俩人,现在却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司马风没去看那一箱礼物,而是貌似非常关切的问道:“萧城主病了?我恰好懂得一点医术,要不我去给萧城主看看?”
木程一愣,急忙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那个,呃,大夫已经给城主大人诊治过了,他现在需要静养。”
司马风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非常真诚的说道:“既然萧城主病了,我们此时离开,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要不我们再在这里逗留几天,等萧城主病好了,再离开边城。”
“呃”饶是木程自负头脑精明,此刻也弄不懂司马风的想法了。只是,这俩人不走,他还真不好将人赶走。只得讪笑道:“司马公子仁义,老朽佩服,只不过听大夫说,城主大人的病虽然不是很危险,却也需要些时日静养,恐会耽搁二位的行程。”
“无妨,我兄妹二人本就是四处游历,不赶时间,在这里多呆一些时日也行。”
司马风此时的模样,分明是极舍不得离开的模样。这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木程无法,只得说道:“二位若是愿意继续留下来,城主府自然也是欢迎的,这礼物还请司马公子收下,就当是城主府提前给二位的程仪”司马风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礼物送出去了,木程反而安心了一些,既然收了礼物,想必这两兄妹应该不会主动闹事的。“老朽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二位了。”
木程拱了拱手,正要离开,司马风却说道:“稍等,木先生可不可以借几本书给我们打发一下时间?”
“这个,”木程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你们想看什么样的书籍?”
这两兄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怎么一副要常住的样子?司马风也似乎有些犹豫,“这个,我也不知道城主府里有哪些我想看的书籍。”
顿了顿,说道:“不知可不可以让我们自己去挑挑?”
这要求有些过分,偏偏木程对司马风心存忌惮,还不敢随意糊弄。他的书房自然不想有外人涉足,不过他想到了刚刚从萧堰练功房里搬出来的那些书。那些书还单独放在一间空屋子内,这兄妹俩要挑书看,那就让他们去那里看吧。不过,想到那些书都是城主大人的珍藏,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便说道:“去挑书看也可以,只是那些书籍都很珍贵,所以,二位若是想看,只能在那间屋子内看。”
司马风和李菱自然不会有意见,反正在哪里看都一样。木程离开处理事务去了,李菱和司马风也没耽搁,立刻跟着木程指派的下人,去了那个临时书房。李菱大致一看,就知道这些书正是先前在萧堰的房间里看过的那些书,对司马风眨眨眼,司马风也明白了,俩人相视一笑,在木程派来的名为服侍实为监视的下人眼光下,开始翻阅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书籍从来都是了解一个社会历史发展,国泰民生,风俗习惯等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俩人泡在这书屋内,将城主府的纷杂全抛开了。就算萧堰的身体是灵气浸润过的,可他临死之前丹田被破,灵气溢散,死亡之后,经过七天的时间,尸身还是有了变化。如果说头几天木程看到尸体不坏不腐,还以为自己判断失误,萧堰真的没死。可到了第五天,第六天,尸身终于有了变化,他也终于可以确定,城主大人是真的死了。到了第七天,看到萧堰的尸身进一步腐坏,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白芙蓉和萧眉这下是真的绝望了。不说萧眉哭的不能自抑,就是白芙蓉,想到父亲没了,如今夫君也没了,今后再没了能帮助她遮风避雨的男人,同样是哭的十分伤心。木程可没时间来伤心,他也未必伤心,他现在必须将萧堰的死讯传到王城里去,同时开始在城主府内重新搭建灵堂,通知边城的那些世家大族,正式开始为萧堰操办丧事。司马风和李菱除了在灵堂搭建好的第一天去灵堂里给萧堰上了一炷香后,就再也没露面,而是继续窝在书房里看书。木程虽然一直有关注他俩人的动向,但他们一直窝在书房里看书,除了吃饭睡觉外,竟然哪儿都不去。时间一长,木程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这二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嗜书成痴的书呆子。二十天后,足不出户的俩人终于将书房里值得一看的书都翻看的差不多了,对这个芥子空间内的凡人国度也大致了解了一些,这才决定离开边城,前往王城。木程看着前来辞行的俩人,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了。照说王城里的世家公子家中的藏书,只会比边城城主府的藏书更多更全,可这俩人窝在城主府的书屋内,就跟老鼠掉进米缸里似的,看得那叫一个专注和享受。唉,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木程自然是要客套几句的,“司马公子,司马姑娘,不如在这里再多留几天,王城里派来的新任边城城主就快要到了,说不定来人还是二位的熟人呢,还可以叙叙旧。”
他一直都以为,司马风兄妹是王城里的人。司马风笑道:“叙旧就没什么必要了,在边城呆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走了。”
顿了顿,又说道:“木先生难道还准备留在这里等新任城主到来?”
木程点头,“是啊,城主府一直都是我在打理,等新城主到了,还必须交接给他。”
司马风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木先生就不怕秋后算账?”
“什么?”
木程茫然了一瞬。“萧城主先前在边城都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萧城主病故,总还是要再找个人出来平息民愤的,木先生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是那个顶锅的?”
木程心中一紧,果然,这俩人对于边城的一切,根本就是心知肚明的。难怪这俩人不怕城主,不在乎任何人,还一直在城主府逗留着不肯离开,说不定他两根本就是王城里派来彻查萧城主修炼邪功之事的,只不过因为萧城主的突然死亡,这才没露出真正的身份。他心底一片苦涩,拱手道:“司马公子来边城时日也不短了,想必也知道老朽的身不由己,如果到时候老朽真成了顶锅的,老朽也无话可说。毕竟,很多事情,都是老朽在出面处理。”
从萧堰死后,他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无路可逃。倘若真有人要追究那些少女的死亡之事,他这个最大的帮凶,根本就难辞其咎。司马风见他心中明白,也不再多说,他杀掉萧堰,除了是为了帮助桃花村村民的那个承诺外,还有很大原因就是萧堰修炼的是惨无人道的邪恶功法,同时萧堰还将主意打到了李菱头上。对于木先生,他自问自己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也不是正义感爆棚的好人,轮不到他来做这个审判者。木程被惩罚,那是他咎由自取,木程如果没事,那也是他命好。他提醒木程,不过是在木程这里更多布点疑云罢了。“既然如此,那风某就祝木先生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