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满了心事。江初月抬着头,她的目光于他在刹那间交汇,但更要命的是二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触手可及,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她想要逃,可是柳叶一般纤细的腰肢却死死的抵在桌子上,最要命的是那黑衣人的目光,更是看得她逃无可逃。“那桌上的喜服如何解释?”
萧景行的声音越发的冷,虽然小姑娘刚刚已经否认了亲事,但他显然对于刚刚她的回答还不完全满意。他,还想要的更多。“替旁人暂时收着罢了。”
江初月看着他的目光,认真的说道,甚至几乎就好像是在解释。“时机成熟,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跟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东西,明明她到底嫁不嫁人跟他根本毫无关系才对。见小姑娘如此认真的样子,萧景行的目光才渐渐的变得温和起来。是啊,这小姑娘聪明绝顶,如何能让自己置于这般任人宰割的处境,恐怕现在他人视她为案板上的鱼肉,可对于小姑娘来说,到底又是谁在那案板之上呢?等反应过来的萧景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冒失,恐怕这小姑娘已经在怀疑什么了。不过他也是因为关心则乱。若这小姑娘要怀疑便怀疑吧,要不了多久,大抵他亦是可以撕去自己全部的伪装,以真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事实上,江初月的确是在怀疑,若从前黑衣人是一个向她求药问诊的江湖游侠的话,那么一个江湖游侠如何能好端端关心起她的事情来。还是说……他是她认识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初月质问道,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出入江府毫无踪迹,又是什么样的人拥有价值连城的白玉笛子,甚至可以吹出那么好听的笛声?“时机成熟,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萧景行忽然不再看她,只是淡淡的说道。时间成熟。这话刚刚江初月才说过,可现在萧景行又再说了一次。可他所说的时机成熟,又是什么时机呢?“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想知道。”
谁知,这一次小姑娘可没有那么好骗,小姑娘若是霸道起来又有几个男子可以比得上呢?江初月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想要去扯黑衣人脸上的面巾,可是她白皙的小手一瞬间扑了个空,手腕却别人一把抓住。她用力想要去挣扎,结果那黑衣人不过抬起手便在她的几处穴位之上轻点了几下,她便浑身动弹不得了。“你!混蛋!”
江初月不会武功,如今受制于人别提多么憋屈了,开口便咒骂道。可再一想这黑衣人不让她看真容,不会真的是认识的人呢吧?萧景行堂堂齐王,身份尊贵无比,被人骂混蛋还是第一次,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就被拉去下了大狱,可小姑娘骂他,他倒是觉得当一次混蛋业务防。想着,他一把便将江初月抱起,怀中的小姑娘被点了穴位,自然是挣扎不了,可是嘴上却没有停下来。“你要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否则我现在就喊人了!”
算起来江初月一共就被两个人如此抱过,之前是齐王,如今是这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你大可以喊人来,若是如此,倒是省的你辛苦筹谋将自己的亲事易做他人了。”
萧景行只是如此说道,比起江初月,他才是赤裸裸的在威胁。江初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喊人过来。若是人来了,看见她和一男子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她是不想嫁也是要嫁的了。所以喊是不能喊的,那她还能做什么?重生以来江初月自以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殊不知面对一个黑衣人就毫无反击之力了。“时候不早了,医书明日再看吧。”
正想着,那黑衣人再次开口,然后他便将江初月放在了床榻之上,替她盖好了被褥。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似乎好像多用一点力气就会弄坏一件珍宝一般。等确定江初月身体四周的被子都被掖好的时候,萧景行才站起身。“两个时辰穴道自然会解开。”
紧接着,萧景行便吹灭了烛火,转身就准备离去。“咱们还会再见面吗?”
黑漆漆的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寂静中是小姑娘有些娇嫩的嗓音。他们看不见彼此,可是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当然。”
萧景行没有片刻犹豫便说道,然后窗户一开一合,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或许这样的夜晚他们是不会再见了,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怕就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景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