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谦虽然不学无术,可是并不糊涂。荣亲王是什么人,脾气上来了,真将他打死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供出江婉宁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肯定不好受,但是总比现在被活生生打死要强。咬着牙,江子谦正准备说出江婉宁的名字。谁知突然,江婉宁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抬起手对着江子谦就是一巴掌。“啪!”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江子谦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混账东西,你恨本太子妃也就罢了,如何能对长姐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江婉宁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一时之间根本让人听不明白。恨她?这江子谦如今压根就是江婉宁身边的一条狗,巴结还来不及哪里来的什么恨?不止是其他人听不明白,连江子谦自己也听不明白。江婉宁打完这一巴掌,又连忙转头看向荣亲王,声音几度哽咽。“叔父,您有所不知,臣妾的这位堂兄从来不学无术,又是个败家子,臣妾念在一家人的情份上,求了太子替他谋得一官半职,谁知他因为嫌弃官职太小,而一直怀恨在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因为能在太子府中某事,二房一家全都对江婉宁感恩戴德,又何来什么怀恨在心?可是这话江初月却实实在在听明白了。江婉宁如此颠倒黑白并非是她脑子不清楚。恰好相反,她当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太子妃娘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江子谦此时却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江婉宁并不看他,依旧对着荣亲王说着。“不止是因为差事的事情,江子谦的生母许氏还因为江家的管家之权和长姐产生过过节,因此他们一家人一直心中有恨。”
“臣妾原想着一家人哪里会有什么真的仇恨,谁能想到,他竟然为了谋害长姐,做出这种事情来!”
“江婉宁!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子谦越听越蒙,干脆气急败坏的说道,连规矩也顾不上了。虽然他不知道江婉宁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是很明显,她是想要把所有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来!那如何能行!坐实了谋害王妃的罪名,他才当真是死路一条!“荣亲王,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指使我的,是她让我引齐王妃到城西树林,也是她安排人攻击马匹,更是她想要借荣亲王您的手杀了齐王妃!”
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谁能想到堂堂太子妃一副如此温婉的样子,竟然能如此大胆,不仅对自家长姐下这样的狠手,更是敢用荣亲王妃来开刀!“太子妃,他说的可是真的!”
荣亲王当即大怒,几乎将手边的茶碗捏的粉碎。江婉宁咬着牙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忽然流下两行清泪,看着江子谦痛心而语。“子谦堂哥,纵然你对江家对本太子妃有再多怨恨,可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如何能这般诬陷我?”
说完,她忽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子谦。“子谦堂哥,这一切怕不全都是你的阴谋吧!”
江婉宁看看江子谦又看看江初月,整个人近乎癫狂。“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说着,她慌忙又看向荣亲王。“叔父,臣妾全都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江子谦的计划之中!”
“他先是陷害长姐,若是事情没有败露,那么长姐如今就因为害荣亲王妃难产说不定小命不保。”
“若是事情败露,他便指正是臣妾所为,将臣妾拉下水,无论是何结果,他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若一开始知道他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臣妾必然告诉父亲,断然不会让这种人留在江家!”
江婉宁说到这里,原本那些还不明白的人也算都明白了。为什么江婉宁刚刚如此颠倒黑白,就只是为了用最快的办法跟江子谦撇清关系。顺便让她接下来说的话全部都变得顺理成章。若江子谦真的记恨江家,那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再加上江婉宁的话煽动性极强,又是一副柔弱的样子,这样的人又是如何能是心狠手辣之人呢?对比之下,反倒是江子谦的可能性更大。“江婉宁!明明是你指使我这么做,你如何能在这里颠倒黑白!”
江子谦怒声吼道,一张脸几乎憋的通红。江婉宁虽然依旧流着泪,可是嘴角却不经意的划过冷笑。“你说本太子妃指使你,可有证据?”
一句话,江子谦哑然。江婉宁做事最是心思细腻,和江子谦密谋这么久,看似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经手,但偏偏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的人证就是白露了,只是那白露是江婉宁的身边人,身家性命都捏在江婉宁的手中,如何可能供出自己的主子?见江子谦不说话,江婉宁冷哼一声。“反倒是你,那日非要同长姐一同去抓药,实在是蹊跷的很,江家上下可全都看到了。”
江婉宁刚说完,白露连忙磕了个头。“奴婢可以作证,那日去抓药,就是堂少爷主动提出要一起去的,当时好几个人都听到了!”
“而且用暗器攻击马匹,想来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只要仔细搜查,就不怕找不到这人!尤其是江家上下,定要好好审问才是,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暗通一气,谋害当朝王妃!”
江婉宁如此信誓旦旦,几乎已经宣告了江子谦的死刑。江文翰处处都以江婉宁为主,先不说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事是她做的,就算是信了…可为了自己的前途,江家的荣辱,这件事也只能是江子谦所为。到时候再从江家找出几个人证来,便能彻底将自己洗脱的干干净净。江婉宁,当真是好本事!到此,江初月心中已经笃定,想要通过江子谦揪出江婉宁,从而坐实江婉宁的谋害之罪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如此结果她心中早已经预料,逼江子谦开口,不过是在赌他到底知道多少罢了。如今看来,这江子谦当真是蠢笨至极,不止是被江婉宁当枪使,甚至还要替她来背锅。想到这里,江初月下意识捏紧衣角。纵然早已经知道结果,可却仍然心有不甘。她害自己也就罢了,牵连无辜性命,简直罪该万死!难道就让她这样给逃了?江初月心中不停的想着,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却落入身边人的眼中。站在原地的江婉宁见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终于狂送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找几个人指正江子谦,那么这罪名就算是彻底坐实。忽然,一直坐在椅子上缄默无比的萧景行缓缓开了口。“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