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上方再次响起了催泪弹滚落的声音,带着白光的浓烟冲下了楼梯,那瞬间我看见曹志刚与张晓茹呆滞的身形,两人似乎完全失去主意。我看了看箩筐中封装的茶叶,又不自觉的发现了水龙头,一个主意在脑袋中闪现。呼了口气,将箩筐拖到水龙头处,大力拧开水龙头,花花的水注猛灌到编织袋里。小莎瞬间明白我的想法,三步并作两步侧立我身旁,连续抓取将箩筐中浸水的编织袋,飞速的抛向曹志刚和张晓茹的身边。两人立刻忙碌起来,动作敏捷迅速,用浸湿的塞满茶叶的编织袋,扑灭喷着浓烟的催泪弹。刚忙碌完,一阵“哒哒哒”的枪声贯穿了寂寞空间,黑暗的楼梯处喷射出几道火蛇。“快来我这边!”
卢云涛轻吼了一声,小莎顺势将我扑到,两人抱团了往卢云涛躲避的角落滚去。被小莎柔软的身躯紧紧压住,阵阵女儿幽香滑入我的鼻腔,一时间我有些心猿意马。不知何故,小莎两叶轻唇恰好绵柔地搭在我嘴边,令我脑袋轰然一热,将怀中的娇躯紧紧抱住,全然不觉那些胡乱穿梭于黑暗空间的子弹声。小莎发现不对,急忙侧过脸,粉嫩地柔声耳语道:“你……心跳好快!”
“噢!”
我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正当两人尴尬之际,只听见卢云涛歇斯底里地叫道:“张警司,拉灯线!”
“喀拉!”
封闭的黑暗空间立刻回复光明,虽然有点暗淡,但足够我目视一切,唇间之碰点燃的雄心火焰让我将小莎推到自己身背后。转眼之间,张晓茹和曹志刚向两把出鞘的利剑,奔向了五个慌忙摘掉夜视仪的武装特种兵。命悬一线之际,我亦不迟疑,抄起手边一个破桌子角,顿足狂奔楼梯角,朝着最左边的特种壮汉扑杀过去。壮汉刚要抬枪扫射,我单膝一跪,狠狠将桌子角砸在这家伙的右手腕上,随即借着惯性伸出左脚朝另一个特种兵的胯下狠狠一脚。由于暂时性失明,两人行动缓慢,被砸到手腕的家伙吃痛后应声落枪,令一个人因为要害遭到猛击,双手捂着痛处跺脚叫唤。此刻,张晓茹和曹志刚也使出各自擒拿技巧制服了另外两个特种兵。有两名人质在手,已经胜算在握,我稍稍喘了口气,打算捡起手边不远处的微冲。不过异变突生,“嘭嘭!”
中间那个握着手枪的特种兵突然连发两枪。曹志刚和张晓茹压制住的两名特种兵的脑袋立刻开花,张晓茹往曹志刚身旁一扑,用身躯掩住了曹志刚的胸口,“啪”,枪声再起。张晓茹“啊”了一声,身体猛然一阵,随即软绵绵地倒进了曹志刚怀中。曹志刚怒吼一声,翻身将张晓茹负在背后,踹开地上的尸体,抄出一柄微冲朝着那名握着手枪的特种兵扫射过去。不过,那家伙伸手也是异常敏捷,身子往右侧一跃滚落到我旁边两名呆若木鸡的特种兵身后,顷刻之间那两个家伙就成了替死鬼。我稍稍回过神来,立刻去抓地面上那支微冲,那家伙举枪对我手腕就是一梭子,我小臂立刻被钻出一个血窟窿,剧烈的疼痛让我差点晕死过去。曹志刚此刻似乎杀红了眼,甩掉打干子弹的枪,提着一柄匕首疯狂向伏在地面的特种兵扑杀过来。那家伙一看形式不妙,急忙一个鲤鱼打挺,提起副尸体砸向陷入疯狂状态曹志刚,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窜上楼梯,手里“叮”的一声拉掉雷环,顺势抛出一个手雷。卢云涛大叫一声“快闪”,从角落里疾驰而出,猛力抱住曹志刚的腰部往后急速滚开,我也咬着牙齿连忙往墙角扑过去。“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发聩,像一柄巨锤几乎要把我脑袋砸的浆髓迸发,真个身体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狂猛搓踏,我顿时两眼一黑失去知觉。……朦胧迷幻之中,我轻轻地伫立一处树木苍郁、泉水淙淙的优雅之地,泉边静坐一位老者,宽鼻、阔嘴、浓眉、长髯,低头不语地凝视着泉水,似乎泉水里隐藏了什么玄机。心中一阵好奇,举步若轻地来到一旁,默默端详着透明晶莹的泉水。泉水平静而缓和的流淌着,泛着阵阵涟漪,似乎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于是我开口问道:“这泉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者彷如老僧入定,对我的提问不理不睬,目光如炬地盯着泉水。无事可做的我索性也盘地而坐,抬头望望清如水色的天空,忽然发现天空也泛着很有规律的点点波纹,曲折蜿蜒,很像一条水龙盘踞上空。心有所悟,我低头看了看泉水的走势,其旋转之势居然与天空的形状一致,犹如龙藏。此刻老者扭过头,微微一笑,然后将我轻拍入水中,水流忽然旋转加速,迅速吞噬了我整个身体,一股巨大的水流窜入鼻腔,窒息的死亡感觉像触电般袭遍全身。我竭尽全力的想摆脱这种濒死的感觉,双手在冰冷的水流中一阵狂摸,却无物可抓。在水流的急迫冲击下,胸腔憋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爆发出来。……“咳咳!”
几声干咳,我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水。小莎脸色憔悴地坐在一旁,双手反复地压着我胸部,原来是这丫头对我进行人工抢救。看到我睁眼的一刻,她整个像落叶一样轻轻飘落我的胸前。我伸出左手抚摸着小莎的背脊,有些潮湿的感觉。我不由地抬起手看了看,发现整个掌面都是殷红的血,肯定是在刚才的扫射中这丫头帮我挨了子弹,心中不禁一阵急切和焦虑,必须赶快送她去医院。我想努力坐起来,用双手扣紧地面,发现自己右手传来一阵疼痛,侧头看到自己右手小臂的伤口已经被一条丝巾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