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看了看病房里其余的人，大家似乎都很知趣，不约而同走出了房间，李婷随手关门之际，冷冷地看了我几眼。陈霖拖过一把椅子，微微的抱膝而坐，慢慢地叙述着他从杨振南那里了解的情况。由于曹志刚犯险介入两起陈康死亡调查的案件中，最终被停薪留职，此后国安6处和总参谋情报3部两方人马对其进行了全方面的囚禁式的盯梢，就连他的厕所都安置了全角度的微型摄像头，于是他迫不得已秘密地向杨振南求援。杨振南和曹志刚曾经一度是警队无敌搭档，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杨振南一纸辞呈离开警队，但两人私下仍保持着秘密联系，关系铁如亲兄弟。所以在接到曹志刚的求援之后，杨振南便从国安6处和总参谋情报3部入手，想顺藤摸瓜弄清楚这两方人马为何如此在意外界调查陈康的死因。由于工作关系他和张晓茹多少有些往来，所以凭借着自己的读心术，他预计自己从国安六处能快速获取情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险些把命给送了。都知道张晓茹素以冷闻名的女子，难以近人，于是杨振南每天都匿名送花张晓茹……听到这里，我不禁咧嘴一笑，心想这都什么时代了，老狐狸怎么还用那么老套的招数呀，以张晓茹的干练和冷静，绝对有免疫力。陈霖看到我略带不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继续叙述。最初，张晓茹见到有匿名的鲜花，都是随手一丢，根本不以为意。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月，张晓茹慢慢地有了转变，将收到的鲜花整齐的插到花瓶里。有一次，杨振南去拜访张晓茹的时候，他不经意发现张晓茹对着自己工作台上空空如也的铭牌，竟然显现了一丝怅然和失落。定睛一看，发现张晓茹居然收集了那些鲜花的所有铭牌。此刻，他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就让花店在束鲜花的铭牌上面玩起了文字游戏，分别编制了“张昭跪言降魏主”、“妹乔秋水蒂芙蓉”、“爱将建威踞江东”、“曹操不语铜雀锁”四句词，并分别间隔一天、三天、一天、四天将这四词句写在鲜花的铭牌上送给张晓茹，然后再也没有送鲜花了。听到这里，我不禁地微微一笑，原来杨振南使用了思维惯式的心理技巧。众所周知，人形成一种习惯很难，不过一旦形成之后就很难被更改，所以通常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来形容人养成某种习惯的可怕之处。一旦习惯根深蒂固之后，便对自己所习惯的事务熟视无睹，然而一旦有一天发现自己的习惯有稍稍改变，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张晓茹没收到鲜花的几天里，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时不时会跑去收发室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包裹。当然，能在国安局六处当主管的人绝对拥有实力，她开始暗自调查这些鲜花的源头，通过派送地址分别追踪到了长沙、天津、武汉、宜宾包头、成都、昆明、咸阳八个地方的鲜花店，然后通过电话记录逆向追踪到电话拨出的地方。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拨出电话的地方居然是分布于全国二十四的省份的公用电话亭，而且这些分布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简直没法在往下继续追查，可是张晓茹天生就一副倔强性格，私自调用了中星20A通信卫星的监测数据，详细查阅这些公用电话亭那一时间段拨打过的路人，然后通过国安局私用的全国面部识别系统，准确追踪到那些预订鲜花的人！我暗自的佩服的“哦”了一声，心想老狐狸果然把冰雕女给惹毛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用上军事侦查卫星和全国面部识别系统这些重量级的玩意。要知道，中星20A通信卫星是华夏国集指挥、控制、通信、侦察功能于一体的军用通信卫星。而国安局内部的全国面部识别系统更是容纳了全国各个省份将近十二亿人口的的个人信息，可以从图像面部识别人物的姓名、性别、户籍、身份证、家庭情况等详细信息，只要通过城市视频监控网取得稍微清晰的脸庞就能获得这个人的所有信息。想到这，我不禁多了两点疑惑：一是能获得卫星的调用权限需要总参谋部的许可，然而从小平头和VIGOS之间的口角之争可以看出国安局和总参谋部之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张晓茹是如何取得了军事卫星的使用权限；二是从小平头口里得知调用国安局内部的面部识别系统需要警监以上的职务权限，而且系统内部有严格的审计程序，若私自调用系统的话肯定会被当场发现，受到解职离岗的处罚，那张晓茹又如何隐秘的调用了这些系统。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心中好奇，继续听着陈霖的叙述。看着陈霖稍稍的沉默，我接着问道：“然后呢？……”陈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看我不死不休的样子，这才苦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如愿以偿，她最终获得了这些预定鲜花人的信息，经过分析发现这些人与自己根本不认识，而且这些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关联，职业涉及水电工、会计、足球运动员、老师、导游、邮递员、交警和银行职员。经过一阵明察暗访，张晓茹发现这些人曾经收到过一封署名国安局六处的信件，里面的内如大致相仿。“尊敬的XXX女士/先生，你被我局内部系统抽选为爱国公民，为表彰你的爱国行为，我局特颁发现金一千元，为便于我局进行统计，请于附近花店购置鲜花一束，发送至于京安市东城区东长安街14号，华夏国国家安全部，张晓茹警司收！”

此刻，张晓茹彻底陷入绝望，她未曾想到自己堂堂三级警司，而且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居然被一个未曾谋面的家伙搞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