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我用2条止血绷带的纱布缝制了一个口罩,然后又向小平头要取了他的脏兮兮的战术背心,将其切割成大小不一的布块用来修补我冲锋衣破损的地方。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我将自己全身包裹成一个粽子,然后又让小平头帮我检查了一遍周身上下,确认没有任何任何裸露于表面的皮肤,才心满意足地走到了石门面前。我看了眼原地不动的小平头,知道让他跟我是根本没有可能,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石环,向里用力一推。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石门好像抹了润滑油一样,毫无阻力的就被轻松推开,根本不像先前小平头那般费力。路的前方漆黑幽暗,我举着荧光棒,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我会在这里与黄红伟汇合,然后我们再去寻你!”
身后传来小平头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可我却没有多想,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朝着漆黑的深处走去。从小平头那里学到了经验,我一边走一边记录着自己的步子。“一步,二步……”当我浑浑噩噩边走边数,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通道周围的石壁上慢慢地渗透出了一道道水印子,湿气逐渐变得浓郁起来。有些水渗透过的地方甚至还长出一些嫩白色的苔藓,这应该常年不受光照缘故所致。越往深处走,地面的石头开始呈现泥化现象,踩下去会出现一个个泥印子。湿气如此浓郁,我怀疑这通道周围应该是被一条地下暗河所包围。继续往通道深处走,不久之后我便听见前面响起一片隆隆的流水之声,前面无疑使一条暗河瀑布。大约又行进了百步之遥的距离,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出口,可我却忘记了自己行走的步数,头晕脑胀。巨大的水柱从洞口的上方宣泄而下,仿佛一条水蛟将出口严严实实堵住。凑到洞口出处,我发现水里似乎蕴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四处飞溅的水花里隐隐透着一股妖艳的暗红色。四处摸索了一下,发现洞口处没有任何暗道和小路可以行走,也就是说这里是条死路,唯一的出路就是穿过这条横在前面的血色瀑布。伸出手臂试探了一下水幕的宽度,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我的胳膊往下拽。由于我将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水流的巨大吸附力的强烈拉扯之下,我身体重心不稳,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卷入了疾驰而下的水链之中。乏力的挣扎了一会,我一头栽进了黑漆漆的水里。水流强劲的冲击力将我身体拖进了水底,整个大脑仿佛被棒槌连续敲打,让我几乎失去意识。求生的本能让我发疯的与死亡抗争,使劲屏住呼吸,四肢奋力划动。然而,湍急的水流却容不得我半点反抗,最终我只能像条死鱼一般任其摆布,鼻腔和嘴巴已经无法阻止水流的疯狂入侵,冰冷的窒息感扼杀了我浮出水面的最后一点希望。冰冷的黑暗彻底淹没我的最后一丝神智,一切终究回归于无。恍如困入了一个无法逃离的梦境之中,我双足漂浮于黑暗的虚空之中,下方是一条波涛翻滚的血色暗河,河面十分宽广,大约有七、八十千米。河中不时的翻腾着蝎子、咬尸虫和鸡冠蛇,这些蛇虫在混沌的血河之中相互撕咬吞噬,碎尸烂肉若隐若现,令这条河水看起来污秽不堪。我沿着河流虚空之中漂浮了很长一段时间,前方赫然出现一座横跨两岸的古制式石梁桥,二十余座桥墩全部用整块的巨大青砖石堆砌而成,坚实厚重地矗立与血腥大河之上,巍峨壮观。桥面上的古朴的青石扶廊,一字排开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明晃晃地烛光透过橘红色灯笼散发着洋洋喜气,将整个大桥置身于一股不言而喻的热闹气氛之中。我加速了脚步朝大桥飘过去,到了桥墩之处本打算直接飞上去,可是整座桥身仿佛有种力量让我难以靠近半步,无奈之下只好朝着离自己的河岸飞了上去。刚刚落地,我便看见远处的桥头那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地朝着大桥口涌入,由于人群太多,桥头上不时有人(更为确切的应该是人的影子)被挤下桥头,瞬间掉落河中,顷刻之间就被水中的虫蛇撕咬干净。强烈的好奇心让我也不由自主向那个地方走过去,百步之余,一位弓着腰的白发青衣老者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对着我微微一皱眉,然后转身就走。我追着他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自己深藏的那些记忆,此刻竟然如涌泉一般喷涌出来,清晰地历数我的这一生。——婴孩时期,我身体非常孱弱,动辄就会大病不止。父亲和母亲都是工人阶级,家中经济十分拮据。可是为了赚够高昂的医药费,父亲不得不起早贪黑的在私人开设的黑煤矿打工,而母亲则带着我在各地东奔西跑,为根治我病而寻医访药。一次突降大雨导致山体滑坡,矿井发生坍塌事故,老爹所在的那个“班组”9人全部死亡。事发后,没有上报,当地县各级政府部门掩盖此事。母亲迫于政府威逼利诱和我日益加重的病情,只好接受了一笔赔偿款。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时候我虽然只有3岁左右,却没像一般孩子那样啼哭,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的臂膀,不断说着“妈妈不哭”这句话。少年时期,我的性格比较叛逆,经常与老师对着干,因为我总觉得权威就必须被挑战。而且,我与班级里的好学生格格不入,因为我心里认为这些家伙太软弱,只会听从和被奴役,因此少年时代我几乎没有一个同龄朋友,16岁那年终于辍学回家。年纪稍长,经母亲朋友介绍进入朝华美术出版社。由于自己画画功底不错,主编让我参与了侦探类连环画的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