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掀起自己的衣服，给太奶奶看她的小肚皮。　　她告诉太奶奶，里面藏了好多好吃的，都是她中午吃进去的，是不是很厉害？　　“吃了这么多好吃的，怎么没给太奶奶带一点回来？”

太奶奶笑呵呵地道。　　桃子闻言愣住了，然后神色显得黯然起来。　　奶奶见此，反而愣住了，因为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桃子竟然上心了。　　“太奶奶只是说一说，你别难过啦，太奶奶知道，我们家桃子最乖，最孝顺了。”

奶奶摸着她的小脑袋道。　　“太奶奶。”

桃子抬起头来叫了一声。　　“怎么了？”

“我下次记得了。”

桃子说。　　“好，好，太奶奶知道。”

奶奶伸手把桃子搂在怀里，满是开心。　　“奶奶，我们吃的是自助餐，不能外带。”

张鹿在旁边解释道。　　“你都不如桃子，亏得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

奶奶翻了个白眼道。　　“奶奶，你讲不讲道理啊。”

张鹿叫屈道。　　“不讲。”

奶奶很孩子气道。　　“对，不讲，我是桃不讲理，太奶奶是太不讲理。”

被太奶奶搂在怀里的桃子说道。　　太奶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的缺牙。　　“偏心。”

张鹿小声嘀咕道。　　可是奶奶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搭理，而是继续向桃子道：“你跟太奶奶说说，今天你们还去了哪里，玩了什么好玩的呀？”

桃子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嘀嘀咕咕，连比带划地告诉太奶奶……　　太奶奶笑呵呵地，脸上满是幸福。　　…………　　“对，大概信息就这么多，快过年了还给你添麻烦，不过也不用急着查，等年后再说。”

“过年拜访我？我有什么好拜访的？”

“而且我现在人在江右，等会合州再说吧。”

“行，那就先这样说定了，先不打扰你了。”

何四海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刚才是给丁敏打的，让她帮忙找一下羊城旧址和现代城建位置对比地图，她查比何四海方便多了。　　自从她任职宗教内务局合州分局以后，可以调动的资源也更多了。　　何四海一直搞不懂宗教内务局是个怎么样的部门，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互不试探，甚至有两不相干之感。　　宗教内务局估计也知道一些利害关系，毕竟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些“旧神”，国家没理由不知道。　　而何四海也不太想跟他们更深入交流，顺其自然。　　他有大道庇护，也无所谓畏惧。　　“四海，明天你们还出去吗？”

就在这时张陆军走过来问道。　　“不出去，怎么了？”

何四海回答道。　　“明天你大伯和大伯母他们回来。”

张陆军说道。　　“这样啊，年货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需不需要去县里再买些东西？”

何四海想了想问道。　　张家镇说是小镇，不如说一个简陋的小集市，很多东西都没有的，想要买更多的东西，只有去光昌县，距离张家镇大概有二十多公里。　　上次何四海回来，张陆军特地骑车去县城买他最喜欢吃的酥鸭，就是光昌县。　　“对了。”

何四海想起一事，回到屋里拿了一个存折出来。　　“这个还给你。”

何四海把存折递给张陆军。　　这是何四海第一次回来，张陆军给他的，里面积攒了他大半辈子的钱和奶奶的一些存款，一共有三十五万。　　准备给何四海结婚和装修房子用的，何四海一直没动。　　“这怎么行，这是给你的，怎么又还回来了。”

张陆军见了，有些慌张地道。　　“我现在不缺你这点钱，你拿回去，可以考虑买辆车，这样每次出门就不用骑自行车了，现在还有几个人骑自行车的？”

何四海道。　　“可是……可是这是我跟你妈妈的一片心意，这么多年，我们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张陆军很是内疚地道。　　他们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给何四海钱，但是他们却又没多少钱，这让他们感觉一种窘迫。　　“张鹿不是去我那里看了吗？我现在生活好得很，房子也根本不需要装修，所以这些钱你先拿回去。”

“可是……可是……”　　张陆军还想要再推辞，何四海已经把存折塞回他的手中。　　“再说，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何四海又道。　　张陆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何四海，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

他低声说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谢些什么。　　“你是我爸，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当年……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吧。”

何四海安慰道。　　不过去又能如何，当年的事，不能说他们没错，但也不能全怪他们。　　只能叹一声命运弄人罢了。　　“爸爸，爸爸……”就在这时，桃子从屋内跑了出来。　　一边跑还一边拎一下裤裤。　　“你这是怎么了？”

何四海诧异问道。　　“小鹿姐姐要揍我屁屁。”

桃子躲在何四海的身后探头探脑。　　就在这时，张鹿从屋里也追了出来。　　“小坏蛋，你别以为你找你爸爸，我就不揍你屁股。”

张鹿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地道。　　“这是怎么了？”

张陆军赶忙问道。　　“你问她自己。”

张鹿气哼哼地道。　　何四海闻言低头看向桃子，然后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她整个脸上五颜六色，化得跟猴屁股似的，又丑又滑稽。　　“你这是拿你小鹿姐姐的化妆品化的？”

何四海哭笑不得地问道。　　然后伸手把她给抱了起来，然后帮她擦了擦，竟然擦不掉。　　他这才反应过来，上次桃子用她那玩具化妆品给他化的妆都擦不掉，何况这些真正的化妆品。　　“好了，桃子就好奇用了一些，你也不要小气。”

张陆军也反应过来，笑着向张鹿说道。　　“我那个化妆品好贵的，我省吃俭用才买的，你看她一下用了我多少，你看这口红，还断掉了……”张鹿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偷瞄何四海。　　“行了，行了，我陪你一套就是了。”

何四海无奈地道。　　“真的？”

张鹿闻言立刻喜滋滋地问道。　　“假的。”

“不能骗人，二叔在这里，二叔作证。”

张鹿急了。　　何四海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怀里的桃子道：“这件事情你也有不对，怎么能随便用小鹿姐姐的化妆品呢？而且你还是小孩，也不需要化妆，去跟小鹿姐姐道个歉吧。”

何四海把她从怀里放下来，桃子仰头看了看何四海。　　然后拎着裤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小鹿姐姐，对不起。”

桃子乖乖地道。　　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化的不好看。　　“好啦，原谅你了，等会我帮你把脸洗一下。”

张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　　实际上她也没真的生气，不过跟桃子闹着玩而已，要不是桃子那双小短腿，怎么可能跑得掉，早被打屁屁了。　　这时候张陆军在旁边忽道：“要叫姑姑。”

桃子抬起头来道：“可是小鹿姐姐让我们叫她姐姐呀。”

“你呀，没大没小。”

张陆军笑着斥责一句。　　“哼，小舟都不叫我姐姐。”

张鹿气哼哼地道。　　张陆军看向何四海。　　何四海把头转了过去。　　张陆军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随他们去吧。　　称呼而已，其实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