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上到这三楼,自是亏了这麒麟子的绝妙破局。“听说人族有一陆棋神,以棋入道,棋法已到了出神入化,精妙绝算之地步,若有机会,倒想去领教一二。”
麒麟子道,言语中甚是无比向往。“你何时才能显现真身啊,我何时才能修习大道啊。”
李流苏又拿起了一片西瓜,边吃边问道。“待你过了儒童,儒子,儒生的科考,入了通文学宫,自能修习大道,本尊说过要与你一场造化,乃是天大的造化。”
麒麟子说道。此时,已有两人同时到了三楼,一人乃是南里大族洪家的一名儒生功名的子弟,另一人则是兆县姚姓大族的一名书画先生。两人各选了一案几。接着陆陆续续便有人来到了三楼,显然皆是破了那云裳姑娘所设之难题。不几刻,蔡文定与张怀远也相差无几的上到了三楼,选了一案几落座。叶妙也随之而来,见到了等候已久的李流苏便立刻选了李流苏旁侧的一张案几坐下。“李兄果然才思敏捷,乃是这上到三楼的第一人。”
叶妙开口赞道,露出了那两个甜美的浅浅酒窝,还有那双清澈如泉的明眸格外动人,将斜对处的张怀远看的热血沸腾,口干舌燥。今日之事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今夜便要夺那游文魁首,一雪前耻,至于李流苏这个小棋师,必要他三日之内,命丧黄泉,已解今日心头之恨。而叶妙,此番已勾起了他心中欲火,还有妒火,他决定解决了这个小棋师,便请父亲亲自去泽城叶府提亲,想必叶府有这高攀机会,不会傻到拒绝此事吧。又过几刻,陆续而来几人,场间案几满坐。那老鸨似的胖夫人再次出来,开口道:“今日这南里本州俊杰想必已是齐致,恭喜贺喜诸位,我家云裳姑娘,已出最后一题,两炷香之内,以云裳两字含与诗内赋诗一首,最佳者可入四楼。”
说着,便有一副画作徐徐落下,画中是一女子,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素白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妩媚无骨自是入艳三分。峨眉淡扫,眼含春波,一头黑发挽成一个高高的美人髻,自有风华绝代之姿。“好一个仙女下凡,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场间一南里大族子弟脱口而赞,场间之人包括叶妙等几位女子也被此等绝色之姿看的如痴如醉。画中之人便是金陵三大名妓之一的云裳姑娘,今日的出题者。听闻到了四层楼,便能与云裳姑娘,隔着屏风帷帐,谈笑风生,聆听云裳姑娘之琴瑟,此乃所有清河郡的风流才子,王孙贵胄引以为豪之事,至于入幕之宾,亦不知何人有此天大的殊荣了。此画中之貌,据说画师亦只能画出云裳姑娘绝世美颜之七八分来,便已让见过此画之商贾公子们愿散尽家财,只为能入这四层楼来,远远能隔望云裳姑娘几眼。沉吟片刻,蔡文定率先而起,开口赋诗道:“莫笑渠侬不服箱,天孙为织碧云裳,浪言偷得星桥巧,只解冰盘染芷姜。”
云裳两字已与诗中。自符合云裳姑娘所出之题。词义诗境皆是不错。“仙都仙子锦云裳,手授长生不死方,观惠春风今几度,童颜不改只张郎。”
张怀远也起身踱步吟诵。不想落后蔡文定半步,此诗亦是符合题意,带有云裳两字。蔡文定的碧云裳与张怀远的锦云裳谁胜谁负,谁优谁劣便不可判断了,只有出题的云裳姑娘能做此决断。早有听诗婢女已将诗词抄录,送上了四楼。一香燃尽,另一香也燃了大半,场间之人亦有不少抓耳挠腮,自是急迫想要赋出一首带有云裳两字之诗。蔡文定气定神闲,似有八九分把握一般,盘腿安坐与蒲团之上,张怀远则不时偷瞄着斜对处李流苏的一举一动,心中祈祷可别让这小子半路再出来捣乱了,临场赋诗的天赋这小子总没有了吧,不过未到香火燃尽之时,心中总有不安之感,却不料,那不安之感极准,因为李流苏动了。李流苏一直在脑中思索唐诗宋词之中哪首诗词符合此题,不说三百首,堂堂大学生当年从小学到大学,起码有一百首绝美诗词是在语文老师的逼迫下背诵下来的。不过今日却派上了用场。有一首绝对惊艳四座。叶妙见李流苏起身,有种预感,眼前的李兄便是今晚的游文魁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流苏娓娓而诵,抑扬顿挫,竟将场间之人全都渲染于此诗内。此诗乃是诗仙李白所做,当年奉命入召,写与杨贵妃,意思乃是见到云就联想到她华艳的衣裳,见到花就联想到她艳丽的容貌,春风吹拂栏杆,露珠润泽花色,如此天姿国色,不是群玉仙山上所见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的仙女。此诗想像巧妙,信手拈来,不露造作之痕,字字流葩,乃是李太白的上乘之作,用在此间,自然适逢恰当,字中有云裳两字,又将云裳姑娘的美貌衬托而出。此诗一出,场间之人自是已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便能将这云裳姑娘的美艳绝伦浮与诗外。此时香已燃尽,不过三首诗词,孰优孰劣,恐怕各人心中早有定算。“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只见一位婢女朝着李流苏盈盈一拜道。“李流苏。”
李流苏答道,心中暗思,这可是诗仙李白的诗,恐怕比那两位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