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那马夫倒无异常,后脑之处应是被石块敲击多下,胸前亦有几处刀伤,只是这两人,小的有些不解之处。”
那仵作将周诚领到尸体前,比划道:“若是正常搏杀,那喉咙处应是被这把匕首刺穿,伤口应是与匕首之宽相符,不过这两人皆有血洞,乃是被匕首整把贯穿而出,伤口才会如此,不过何人会用这种杀人方式呢?”
“贯穿?”
周诚望着两个血洞沉思起来,是啊,这伤口怎么会是两个血洞,什么人有如此力量,莫非刻意为之迷惑现场?“若是后期所为,匕首从后面撕拉出来,伤口不会如此整齐,必有血肉带出。”
那仵作自然亦知晓周诚的疑虑,故而点破。“那就是力道非常充足,一刀贯穿,不管是刺亦或是投射,都不可能有此力道吧。”
周诚分析道。场间之人皆是陷入了沉默。“除非是飞刀了。”
一名公差开口道。“飞刀?”
周诚眉头紧索,这飞刀自然不是杂耍的飞刀了,而是只有修真者才会的飞刀,此番力道似乎也只有修行者可以做到。若是真是修行者所为,那这案子就不是他们可以查办的了,而是要让知府大人上报花衣司了。花衣司乃是朝廷最为神秘的一个部门,直属大华皇帝管束,不受任何部门管制,就连丞相与三公也无权发号施令,凡是朝廷与修行者之间的事情,皆有花衣司处理。朝廷自有法度,就算修行者亦不可随意杀人。三大修行宗派自然对于门下弟子约束极严,出于某种原因,自然不会破坏人间平衡,更不会轻易参与人间之事,一般皆是一些小门小派,亦或一些散修,往往肆意妄为,随意作乱人间,这些事物便由花衣司处理。“张公子”只见张怀远领着几名仆从负手而入,门口守卫的公差自然认得这位州尉公子,随即上前行礼,照道理,张怀远如今不过一小小儒子功名而已,未有官身自然没有权限可以进入案发之地,不过那也是照道理而已,谁让人家是州尉公子呢。那些公差们巴结都来不及,谁会上前阻拦。“张公子。”
周诚见顶头上司的公子前来,自得热情上前攀谈。“听闻此间发生如此之大的命案,故来看看。”
张怀远若无其事的瞥向那两具尸体,果是自己派去之人,昨夜还回来一个,似乎得了失心疯,口中一直叫喊着大神显灵了,大神责罚了等等,此时还囚禁在自家地牢之中。周诚自然以为这公子哥闲来无事,过来看看热闹而已,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这些权贵子弟行事根本无需理由,不过仍是耐心解释道:“不远处还死了一马夫,或许与这两人是一伙的。”
随即神色有些慌张的将张怀远拉倒一旁小声道:“那马夫倒是被人正常杀害,不过这两人似乎伤口怪异,小人猜测是被修行者所杀。”
“修行者?”
张怀远亦是神色一紧,问道:“你确定?”
他不过派人刺杀一个叶府小小棋师,怎么又会扯上修行者了,莫说叶府,就算南里州的知府大人身边亦不可能有修行者保护,在修行者眼中,普通人皆是一群蝼蚁而已。张怀远否定了这个判断,一个小小棋师不可能有此力量能有修行者在旁保护。“那马夫是何身份。”
张怀远自知只派去了三人,怎会又多一马夫。“是否真是修行者所为,还有待商榷,不过看这两人的伤口来看,是被整把匕首贯穿而出,试问普通人怎可能有此力道,这马夫如今也身份未明,此案有些棘手,还需上报给知府与州尉大人定夺,是否要报与花衣司。”
周诚道。一听上报花衣司,张怀远觉得事情已不是这么简单了,若是真是花衣司的人到来,凭着他们的手段,极有可能便能查到他的头上,那岂不是大事不妙,花衣司这个神秘部门他也是有所耳闻,据说花衣司的人也皆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组成,专门处理人间与修行者之事,直属天听,向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如今此事变得迷雾重重,多了一个被杀死的马夫,又莫名和修行者似乎扯上关系,回来那人满口疯言疯语,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莫不是他们真在此间冲撞了神灵?否则一个小小少年棋师,手无缚鸡之力,能杀死三人,吓疯一人?张怀远望向那面目狰狞的神像若有所思。年关将至,这州内突发三人命案,究竟是压到年后再查还是大年之前便要全力查破此案,周诚自然是要听从郑知府与张州尉的命令行事了。不过他自是希望此案乃是修行者所为,这样此事就不归他们巡捡房调查了。“你说极有可能是修行者所为?”
知府衙门公房内,郑知府端坐在大椅之上,与下首的张庭正听着周诚的禀报。三人命案,自然非同小可,若是真是修行者所为,必然要立马上报花衣司,否则若是有所耽误,万一那修行者再次犯案,那他们就难辞其咎了,追责下来便是乌纱不保。“是。”
周诚点头道:“下官今日与仵作一同查验伤口,那两人的伤口乃皆是一血洞,若是人为从后将匕首拉扯出来,断然不会有如此整齐的伤口,试问普通人怎可能有此力道,让整把匕首穿喉而过,那便只有飞刀有此力道。”
“张州尉如何看待?”
郑知府自然要询问这执掌一州邢名的州尉大人了,上报花衣司可不是闹着玩的,倘若花衣司的人远赴万里前来,若不是修行者所为,那他们自然皆没有好果子吃了,一旦被花衣司弹劾,仕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你可查验仔细?”
张庭紧锁川眉,语气有些不善,周诚乃是他的老属下,对于下属说话的语气自然不会像新来的郑知府这般客气了。命案便发生在他所管辖之地,换了谁,年关将至,又和修行者扯上关系,自然心中不喜,心情不悦了。况且这任何事情的责任自然皆由他和郑知府负责,压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