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李老师,李先生,你不是想学对弈之法吗,还不过去拜见老师。”
叶妙赶紧催促道。其实叶飞对于对弈之事并无多大兴趣,全是因为姐姐要他拜眼前之人为师,只得听从而已,对于私塾书院那些儒经亦是兴趣不大,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这类事情倒是兴趣十足,可惜生在此等商贾富户,又不是乡野孩童,此类事情自然是万万不能做的,唯有学习儒经,考取功名才是正道,故而叶飞经常神游太虚,心不在儒学上。李流苏一打量这孩子其实倒也不错,毕竟是未来小舅子嘛。不如我们各管各的?你叫拜我做师傅,我管你叫小舅子?“你这人好没正经,还小舅子,人家堂堂叶府千金能看上你?”
麒麟子鄙夷道。血脉相通就是这点比较麻烦,随意的意象都要被这妖物窥探道,还顺便要嘲讽下。叶妙对于这个弟弟自是用心良苦,当日花重金在棋馆招揽李流苏便是为了叶飞,这宫廷之斗,皇子之间,有时候关键人物不就是各自老师吗,缩影成小户人家之斗,大致也是如此。算着日子恐怕那位棋痴郑知府总是要来寻李流苏的。此番李流苏已是让自家爹爹高看几眼了,若是届时郑知府亲临,那么李流苏的作用可想而知了,此番让叶飞拜他为师,日后自然大有用处。“学生叶飞拜见老师。”
叶飞朝着李流苏恭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乖”,这虎头虎脑的孩童李流苏倒也还有几分欢喜,算是收下这徒弟了,既然想学棋,便让麒麟子教他也罢。反正累的也不是自己。“今日倒是听话。”
叶妙摸了摸叶飞的头,本以为李流苏年纪不大,叶飞会因此调皮,没想对于李流苏倒是如此恭敬。“阿姊,那日我做的那首诗,其实便是听了师傅所吟诵,故而借来用的,师傅真是厉害,就连先生也做不出如此好诗来,所以那日我与阿姊说过飞儿并没有花钱找人代笔。”
叶飞这才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这些日子那些登门造访之人,还有叶府那些私下议论李流苏的自然全都听在耳中,自是觉得李流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叶飞自然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什么诗?”
那日酒醉,李流苏早就忘了许多事情,哪里还知道门口有个偷听的小家伙。“就是那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叶飞摇头晃脑有模有样的背诵了出来。李流苏这才想起,原来是那晚微醉之时,思念父母所吟诵的《静夜思》,未曾想到被这小家伙拿来当做作业交于私塾先生,虽然得了第一,不过被先生认作花钱雇人代笔,还被赏了一顿打。“原来此诗是你所做。”
叶妙看着李流苏有些微微惊讶,不过既然能做出云想衣裳花想容之类的妙句,这首诗词自然亦不在话下了。不过李流苏真的是个连私塾书院也未上过的乡野少年?棋道,赋诗,对联种种,这根本不可能是个乡野的少年,不然这也太诡异了,还是他对自己有所隐瞒。“小姐,小姐。”
此时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嘘嘘道:“那头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这是叶妙特意派人在南里一代布下的眼线,便是为了盯住郑知府与张家的动向,盯住张家自是为了李流苏的安全,虽说在泽城他们不敢怎样,不过还是保险起见,如今李流苏可已是今非昔比了。“莫非是郑知府那边?”
叶妙面露欣喜之色问道。“不是,不是。”
那丫鬟摆了摆手道:“是张府那边,来人了,知县老爷与一众大人听说都去码头迎接了,来的乃是张府的二爷与怀远公子。”
“张二爷与张怀远?”
叶妙闻言与李流苏对望了一眼,张怀远既然来了自然十有八九便是来寻回当日之仇的。李流苏还未与叶妙所言那晚雷神庙之事,这张怀远如今又来了,那便老账新仇一块算吧,真当他是软柿子吗?李流苏暗想道,这官二代又不是没打过,到时候见机行事,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这张二爷,乃是张庭的二弟,姓张名廣,是整个张府的智囊,足智多谋,早年也是儒生功名,后因一些缘由,未入仕途,如今掌管着整个张府的产业与账房还有日常事宜。张氏一族除了这张庭,便是张廣了,故而人称张二爷。泽城的码头连日来有些热闹,那日刚是大张旗鼓,喜庆连天的迎接了游文魁首李流苏之后,今日又是州尉府的张二爷与张怀远亲临泽城,县令王洋又亲自带着一众官吏与泽城一些依附于张家的大族,在码头等候他们叔侄俩。张家来人,还来了这么两个仅次于州尉张庭的重要人物,王洋自是心知肚明,张怀远张大公子在游文大会上被李流苏羞辱之事,之后他也略有耳闻,听说当时郑知府也想保下李流苏,不过后面仍是发生了那场过节,张家秋后算账,不过若是没有张庭默许,张廣必不会此番同张怀远一道前来,张家必要到叶府寻回面子。恐怕郑知府也不会为了一小小少年与张州尉闹得不开心。王洋默默在心中盘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