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上次一般,曾新柔依偎在叶岚怀里。身上搭着蚕被,抱着柔弱无骨的人儿,叶岚双眼放空,盯着薄雾般的帐纱。好似都在享受,这一刻独属于两人,或者自己的专属时间。曾新柔很满意这种感觉,至少此时不用忧虑家里。而叶岚不同,看似静静的出身,双眼放空,实则心底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来过。某一刻,叶岚手上动作,抚摸着怀里人,那柔净润滑的后背。没有一丝多余的触感。在他手中,如同比世上稀有的珍宝还要让人怜爱。但曾新柔有些发痒,在叶岚的胸口扭了扭身子,遂即娇声问道。“怎么了?”
叶岚闭上眼睛。片刻后轻微吐出口气。“在想一些事情……”“后日,原东山关总兵,常山即将抵京,再过十日左右,三万常山军即入境直隶南下!”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也是一直眼睛都没有睁开,曾新柔有些不解,娇憨的问出声来。闻言,抱着她的叶岚,徒然手中用力,二人更是紧紧贴在了一起。让中间的柔软变了形。但二人都没有在意。叶岚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心里念头。“我在担心,常山是否会如愿,成为我,以及皇室面向文官们的一把刀!”
“同时也担心,常山领军南下,到底能不能平定大梁内乱……”“如果一切都按照想象中的进行,往后常山以及武将们,形成如今的文官集团这般情况又该如何?”
最后的一句话,其实叶岚在打算要有自己掌控的军队,以及提高武将地位的时候,心里就一直有这个忧虑。在人前,哪怕包括老皇帝的时候,他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一直还是有些担心,武将尾大不掉起来,是要比文官更加要命的。文官脏是脏了点,但好歹人家还会与你讲道理。而武将武人呢?那是真能要了你的命!曾新柔也不是一般凡人女子,掌握着一家实力不俗的商号,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认知。淡淡道。“那你又能如何?”
“如今大梁的局势,你还能靠谁?”
“常山将军在东南领军镇压倭奴之乱时,不管是其人,还是其麾下大军,民间风评都甚好……”“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快速结束内部的混乱!”
对于她的言语以及语气,叶岚心里没有一点不适。首先知道曾新柔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另外除了老皇帝外,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曾新柔能与他这样说话。不用小心翼翼,能说这些外人不能交流的话。听了这些,叶岚沉凝起来,心底念头流转,想着得失。随后道。“我有一个想法……”见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曾新柔没有反应,叶岚继续道。“原本,大军在外作战,不管是银饷,还是一应物资,都是有朝廷拨付筹备,这其中,上下官员,以及各地豪绅商贾,皆都中饱私囊。”
“甚至本应该加上银子,总价值百万两的东西,到了前线将士手中,有十万两就已经是老爷们大发善心!”
说到这里,叶岚微微有些颤抖,感受到这点的曾新柔昂头看了看他。但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实就是如此,除非你能拼凑出,上下全是清廉官员的队伍来。有意见你也得留着。杀人又杀不过来。片刻时间用来平复心情,叶岚缓缓又道。“本宫的想法就是,何不如让你们曾家来负责前线将士的供应如何?”
富有商业远见的曾新柔,虽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怎么个供应法,是否符合规矩等等。但潜意识告诉她,这其中有得赚!有得赚自然就行!曾新柔双眼扑闪扑闪的,双眼绽放出光芒,不禁挣脱开束缚,半撑起身子,仰视叶岚。语气有些小兴奋的问道。“如何供应?”
“又如何保证曾家能有一定收益?”
“又该怎样才能让曾家不会被那些触碰到利益的人盯上?”
果然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叶岚有些无语的摇摇头。把身上的人儿拉下来,曾新柔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趴在其胸膛上。遂即只听见叶岚这样描述道。“对于物资价格,你们商人肯定要比本宫更为清晰。”
“本宫是这样想的,前线大军需要多少物资,然后商人在给出一个价格给本宫!”
“如果价格本宫能接受的话,从采购到运输,再最后交到前线大军手中,全部都由商人负责!”
短短几句话,叶岚却渐渐兴奋起来,恨不得现在起身,边走着,边畅所欲言。然而他又舍不得此时的温柔乡。不禁按捺住的问道。“如何?”
“不好!”
曾新柔秀眉微皱,不满的扭了扭身。叶岚一愣,当即急切道。“为何不好?”
“哼……”淡淡的从鼻尖哼了一声,曾新柔指出问题所在。“为何满口都是商人?”
“直接交给曾家不好吗?”
叶岚冷静下来,眼眸下垂,遂即恢复过来。“这样做本宫压力也很大,而且,谁又能保证,曾家的商号就是最好最合适的呢?”
“虽然对于商业本宫不是很懂,但商业不就是讲究的竞争吗?”
“没了竞争,真一股脑的交给你们曾家商号……”“你自己想想,后果会如何,如果你能承受很可能的后果的话,本宫自无话说!”
听此,曾新柔想反驳,但话到了嗓子眼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在心里思量着。随后叶岚安抚并继续畅享道。“也别说本宫亏待了你,往后的太子妃有其父作为依仗,本宫的新柔手中自然也要有一定的东西!”
“等咱什么时候有钱了,全部交给你,让你去开一家,全大梁最大的银号!”
“本宫还想,往后,不管是朝廷官吏,还是军中士卒,俸禄饷银全都由银号发放!”
“甚至连国库的银子都由这家银号存储如何?”
曾新柔激动到心都快要跳出来,但遂即又冷静下来。淡淡的不屑道。“尽说些好听的……”“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