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一次前来道观求助于自己的老汉。方铭心里头也一直惦记着。大约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生死的缘故,所以他对于生命有着别样的珍重与尊重。上次那个小姑娘实在可怜极了,那男人也不像是骗人的人。哆哆嗦嗦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他实在是忘不了那一幕。在道观待的这么多年,让他也有了一种达则兼济天下的责任感。能帮就帮一帮吧。他自己是不能走出村子的,这人似乎是在村子的下山脚处。也不知会不会出了自己的限制范围。所以他干脆就让明哥按照之前那个人给的地址前去把人寻来。明哥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找这样的一个人,但是还是服从的照他的话去做了。山脚下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院子里面只养着一头瘦的不行的猪,剩下的东西就没眼看了。远远的看见了一个打扮得十分邋遢的老汉,身上背着一叠一叠的碎纸壳。正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走,明哥便走过去询问他是不是那个人。男人的年纪原本也不是很大,只不过经历了女儿的事情之后整个人衰老了很多。“我就是李永旺。”
他看了一眼明哥随后把东西搬进了家里,询问明哥的来意。“我是这山有观的人。道观里的方铭小师傅说让我来找你,想要让你把女儿带到山上去给他瞧一瞧。”
在男人听到这里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闪出了一丝光亮,似乎是带有着希望了。明哥还以为这个男人会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上山,却没有想到男人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走进屋子里。反而直接带着明哥就出了院子的门。明哥觉得这个男人欠缺礼数。但是看他家里的样子,怕是连请他喝一口热水都要费劲儿的吧。便也不挑剔这些了,带着男人一起当了山有观。相比较于上次见这个男人时他的撕心裂肺,现如今这个男人带着一种可怜的绝望。方铭觉得心痛不已,那时候他虽然对这男人与他女儿的可怜遭遇十分同情。但却并没有能力给予帮助,却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怎么只有你自己过来了,你女儿却没有来呢。”
“她身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医院给开的药用完了。不让我碰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化了脓动都不能动…”向来也是山有观的道路,虽然称不上崎岖,但爬山的这一段时间的颠簸。对这个女孩造成的影响与伤害也是可以想象的。随后,他苦笑着从自己的怀里套出一张照片来,递到了方铭的面前,“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病急乱投医,当初才找到您的名下,却没想到您竟然真的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照片上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她的女儿,女孩子的半张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就仿佛是被火灼烧一般。更要命的是她的腿。从女孩的身材上来看,她原本也是个纤细修长,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但如今他的膝盖以下的部分却长满了脓疮,溃烂发炎。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该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可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呢?看他父亲的样子,又不是因为他父亲的暴躁家暴所致。男人低头,“孩子他妈早些年就去了,我一个人养活着孩子,日子虽然苦一点,但她学习成绩好要懂事,眼看着姑娘就要成才了。”
他们的家就于位于这山脚下,女孩子上学的地方离这也不远。乡里乡亲们的也都很和谐,未曾听说过有出现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女孩体恤家里给镇上的一个小孩补习数学,一个星期还能有50块钱的收入。男人一开始是不同意他做这个的,觉得回来的太晚了。但女孩子却说自己以后上高中了要去城里了想要给父亲减少一点开销。可是就是那条走了无数遍的路,成了她今生永远无法逾越的噩梦。那天晚上女孩子照旧去给小孩补习,但是过了时间却也没有回来。父亲还没有那么多钱给女儿买手机,便顺着路一路寻找过去。可走了一路就是找到了雇主,家里也未曾看到女儿也有人在路上说。看到他女儿已经回家了,想必是两人走岔了路错过了。男人在路上找了两个来回,依旧没有找到女儿,他不甘心又走了一遍。终于在路边的草堆里听到了清醒过来的女儿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女儿衣衫褴褛,头发被人硬生生扯掉了一半,半张娟秀的脸庞被强酸腐蚀,耳朵也被人削掉了一只。更重要的是那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也被人用铁锹似的东西,将腿骨上的肉活生生产下来一部分…即便是自诩混黑道的民歌,听到了这样的叙述,也忍不住动容。究竟是什么样残忍的人能对这样一个花季少女做出如此举动?了解到这一情况加上他们的住址,距离自己的观的范围,又并没有超出系统所限制的范围。方铭突然起了自己主动去开导那个女孩子的心思。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女孩子受伤的状况才可以。于是一行几人便又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去,来到这老汉家里住着的院子时,方铭心有不忍。走进屋子里时,便能闻到一股腐朽味道。掀开帘子走进里屋,就看见一个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的女孩,正蜷缩在角落里愣症的发呆。“囡囡…”老汉轻轻的叫着女孩儿的小名。那女孩仿佛是现在才回过神来,看到他们的时候,目光里有着明显的恐惧。“爸爸请来了人来给你看病。”
“爸,你别浪费这个钱了。早就劝你了,不要把钱浪费在我身上。”
“等以后你找个老爸能生孩子也好,不能生孩子,还有人能陪着你…”姑娘笑了笑:“我姑且活几天算几天吧。”
年纪轻轻的姑娘说话时却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