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拍卖,拍品也没有什么让李铭昭觉得惊艳的,看着看着,李铭昭竟是昏昏欲睡了起来。毕竟他只是个靠古玩赚钱的,本身对收藏并无兴趣。而拍卖这种通常都是高价买藏品的,他拿到手里倒卖也赚不了多少,自然是不会像前面那些收藏家一样满眼都是热忱。可看着看着,伙计忽然拿出了一张画:“这张画就不是古玩了,但是因为漂亮,也参与到了这次拍卖之中。”
说着,他撤下了画上罩着的黑布,道:“这是一个名为柴胡的美院学生画的装饰画,各位要是喜欢,可以买回家做个装饰用。”
柴胡的名字当即让李铭昭一个激灵,他是知道的,这个人从美院读完博士毕业后,就会成为著名画师,他的画每一张都能卖出上百万甚至有人出一亿让他帮忙绘制一份游戏场景。而在他没毕业之前,他的画还不怎么值钱。算算时间,他现在也就大二的样子,还没有人发现这个普通的美院学生是一支好股。“起拍价十块钱。”
虽然这个起拍价不算贵,但在座的各位家里早就不缺了装饰的古画,自然不会把一个还没毕业半点名声都没有的学生的画看在眼里。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伙计都想直接算这张画流拍了,就看到李铭昭举起了手。“二十块。”
庞教授见着他举手就想去拦,可还是没拦住,最后低声道:“李老板,你拍这个干什么?这就是个学生画的,你糊涂了啊。”
“二十块钱你能买到好几张学生画的画了。”
李铭昭笑了笑,道:“最近我媳妇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的,我拿回去让她开心开心。”
闻言庞教授还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李铭昭现在已经是几十万元户了,花二十块钱哄媳妇开心也不算什么,便闭上了嘴。大家倒是都没和他争价,这张画成功以二十块钱的价位落到了他手里。“原来李老板喜欢这种画啊。”
旁边的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笑着搭话道:“正好我家里也有几张这张的风景画,李老板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两幅。”
李铭昭也回了他一张笑脸,正想着和男人聊几句,忽然见到伙计在台上放出了两张画家千山的画。“这两张画是一对,一张叫抱月,一张叫惜花,都出自画家千山之手。虽然也是现代画作,照样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现在画家千山可谓是一画难求了,这两张画也是我们的压轴拍品。两张一起拍卖,起拍价五百元,各位要是喜欢就别藏着掖着了,尽管拍下它们吧。”
千山的画一出,现场瞬间沸腾了起来。庞教授也是拍了拍李铭昭的肩膀,道:“如果你家夫人喜欢画,你不妨拍下这两张,这可比刚刚你拍下的那个好多了。”
因为昨晚李铭昭刚看到一张仿冒的千山的画,这会儿也谨慎了起来,细细的看着两张画到底是不是真迹。可看着看着,他的心就凉了半截。这两张画,也是假画。想着庞教授给他介绍的拍卖会后台严苛的鉴定,一般的仿品可是进不来这场拍卖会的,所以来这里的老板们也是看好了就直接喊价,根本不存在担心真假的问题。可这两张画,分明也是仿冒的,而且要是他看得没错,和昨天那张画的作者是同一个人。想到这儿,他凑近了庞教授,道:“庞教授,如果从这里拍卖的东西是假的,但是后台没有鉴定出来,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闻言,庞教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拿到这里拍卖的一定保真啊,后台的鉴定很严格的,绝对不会混进来假的东西。”
“怎么了?你难道觉得那两张画是假的?”
说到这儿,庞教授也是微微一笑,道:“这话假不了,送画过来的人自称是千山的舅舅,而且带了千山的戳记过来的。”
“不过我也觉得这两张画和之前千山的画相比差了不少,具体要说也说不清楚,感觉就是少了些灵气。”
“估计是灵感枯竭了吧,最近两年他画的挺少的。”
庞教授不免有些唏嘘的说道:“可别是江郎才尽了就好。”
李铭昭当然知道千山是不会这么快江郎才尽的,这两张画看着没灵气,不过是因为画画的人不是千山。不过既然这画不是千山的画,又怎么可能那个自称是千山舅舅的人,手里会有千山的戳记。“庞教授,你说戳记能仿冒吗?”
听到这话,庞教授也是拧起了眉头,深思片刻后说道:“戳记是可以仿冒的,不过仿冒起来难度很大,一般……”说着,他顿了顿,恍然间明白了李铭昭的意思:“你是说,那个所谓的千山的戳记是仿冒的,这两张画也并非是千山没有灵感了,而是根本不出自千山之手?”
“可能性很大。”
李铭昭说着,语气沉了下去:“实话说,昨天晚上有一个人找到了我家里,说是有千山的新画要给我。”
“但是那张画我看过后发现,虽然细节上很到位,却依旧能看出和千山本人的差距。相比较千山江郎才尽,我更倾向于是有人仿造的。”
说着,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台上的画上。“这两幅画,距离太远光线又不好,看个大概模样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真还是假。”
庞教授这会儿也有些急了,这个元宏之老板和他交情还不错,他不想看着好好的一场拍卖会就这么砸了。要是拍卖中卖的仿品后被发现,以后元宏之的信誉也就没了,不管怎么说,他的拍卖是没有人会心无芥蒂的去拍了。想到这儿,他拍了拍李铭昭的肩膀,小声道:“我先去找一下宏之,看看能不能先叫停一下这个拍卖,对这两张画进行更仔细的鉴定。”
说完,庞教授急匆匆起了身,绕到了后台。两个人都以为大家拍卖正火热,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可就在暗处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在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