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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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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换上一身布衣,正要上前询问可巧直接就听到了斗鸡眼的口中“朱勔”二字!朱勔?晁盖心中一动。前些年,宋徽宗爱上了奇花异石,朱冲朱勔父子便投其所好,来到江南富庶之地,寻求各种奇花异宝逐年进献。政和年间,甚至直接在苏州设置应奉局,百般求索,勒取花石,然后再用大型船只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石纲。整个花石纲的搜集工作连年不绝,江南百姓生灵涂炭,中产之家全部破产,甚至卖子卖女以供所求。之前方腊起义的时候,打的就是要诛杀朱勔的旗号,只不过方腊攻占杭州城不久,晁盖就来了,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对付这个六贼首富。只可惜现在朱勔父子都在京城,没有办法抓他顶罪,但是他的家产可都留在杭州城里。晁盖推开众人,走到人群正中央。岳飞见后立即就要行礼,但晁盖却对其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暴露身份,然后才笑着对那斗鸡眼说:“原来是朱大人府上的高干,怪不得如此飞扬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斗鸡眼儿的眼睛,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在眼眶里面微微一颤:“你谁呀?这事和你什么关系?”

晁盖笑了笑:“我就是一个过路的商客,因为兵乱故在城中躲避。”

斗鸡眼一听不是本地人,更加叫嚣起来,跳着脚说道:“大傻个子,爷们奉劝你一句,人在异乡少管闲事,免得到时候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耶律次奥野火爆脾气瞬间炸了起来,一拧小蛮腰伸手就要去抓斗鸡眼的衣领。没成想斗鸡眼身后那几名壮汉快步冲了过来,狠狠的推了耶律次奥野一把,差点将其推倒。幸亏旁边晁盖手快将其扶住。这下子晁盖也有些火了,冷冷的说道:“你居然连女人都打?”

斗鸡眼把鼻子一歪:“怎么着,就凭你们几个还想英雄救美?今天爷们把话放这,这座宅子老子要定了,老天爷也救不了你们,鸡爷说的!”

晁盖气的直接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刚才你动了一下手,犯了多么大的罪过吗?”

斗鸡眼有点烦了,冲着自己身后那二十名壮汉呵斥道:“别瞎看了,把这院子里所有人都给我赶出去,有谁在敢闹事阻拦,就地打死!”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老头一把拉住晁盖叹了口气:“多谢这位大官人为老朽说这几句话,这世道早已没了王法,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宅子我也不要了,只求我们老两口能够等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天,我儿子去大名府当了兵,等他回来再为我们老两口报仇吧!”

晁盖一把搀扶住老头轻声问道:“老人家,您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那边斗鸡眼的手下根本不由分说,直接就过来轰人。晁盖的小暴脾气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对岳飞说道:“动手吧,尽量别死人就行!”

岳飞也早已按耐不住,袖子往手上挽,抄起旁边放着的一根木棍,噼里啪啦就冲了上去。这群恶霸家丁哪里是岳飞岳鹏举的对手,钉钉咣咣一顿锤,没出一阵香的功夫,直接就全趴在了地上。最后岳飞一伸手,直接就把斗鸡眼临空抓了起来,正准备要卸他的手臂时,晁盖制止了他。“当街殴打辽国公主,单凭这一条罪就能够定他的死罪,不过咱们不杀他,杀他脏了咱们的手,全部带回杭州县衙。”

斗鸡眼毕竟平日里飞扬跋扈,虽然明知道惹了大人物,但是仍旧不怕,试探性的问道:“还请几位官爷留下姓名,日后也好叫我家人来寻找。”

晁盖冷笑了两声:“在下郓城晁保正,让你的人回去叫朱府管事儿的人半个时辰之后到杭州县衙去找我,来晚了的话就直接让他们给你收尸吧!”

说完一挥手,就直接让岳飞和李师师将斗鸡眼带了出去。那老爷子一听是晁盖,吓得坐在地上半天没敢起来。晁盖有些纳闷,急忙问到:“老人家这是为何?”

老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旁边一个老太太壮着胆子走了过来,怯生生的说道:“哎……我们儿子大壮就是在驻守大名府的时候,被你们梁山的人杀掉的。我老伴儿念子心切,一直都以为大壮还能回来。”

晁盖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又酸又苦说不出来的难受。人们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又有谁真正的去试图了解那枯骨中背后的故事。晁盖叹了口气:“老人家,当初晁盖攻打大名府也是迫不得已,一会儿你们去杭州县衙提我晁盖的名字去领一千贯铜钱,这些钱虽然换不回您儿子的命,也算是聊表一下我的心意。”

老头突然转醒,恶狠狠的从晁盖骂道:“我们不要你的臭钱,给我扔远一点,老汉我死都不会碰你的钱!”

晁盖知道再劝也没有意义,值得叹了口气,然后带着耶律次奥野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会替我想着点,在修缮这户人家的宅院的时候,悄悄地留下一千贯,干活的时候也尽点心。”

耶律次奥野点了点头,突然说了一句极富有哲理的话:“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非要互相厮杀呢?”

晁盖苦笑摇头:“身不由己。一旦你身处到这个社会之中,你就不可避免的会被卷入到这个漩涡里,就算是你中间反悔,却早已没了回头的路。”

耶律次奥野似乎又想起了远在辽国的父母兄弟,现如今辽国正在遭受战乱,也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健在。不知不觉之间,眼圈又红了。晁盖被耶律次奥野的动容,吓了一跳,笑了笑说道:“别多想,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朱勔父子在江南地区巧取豪夺多年,是时候让他们把搜刮百姓的钱吐出来了!”

说完之后,两人回到了县衙大堂。这时,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贼眉鼠眼之人正在那里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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