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没有真凭实据,咱也不能认定就是他干的,所以西门老大的事暂且搁一边。只是四无相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此事是老六所谓,这就有点操之过急了。老六拍着大腿喊起来,“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帮孙子整天就想谋害朕,欺人太甚。”
我瞥了老六一眼,这时候他还能毫无顾忌的耍宝,是当真不怕杀人偿命四个字吗?“少贫嘴了,你怎么下来的?”
老六嘿嘿笑了两声,偷瞄了钟灵一眼,愣是没敢说。得,看他这贼眼溜溜的样子,八成早就与钟灵有了预谋,合着我身边一个个都成媳妇的眼线与同谋,合着就我一个傻鳖外人。想到这,我冷哼了声,冲着老六勾勾手指,出了凉亭就是一顿踹。老六笑着边躲边跑,滋溜一下就跑进了屋里。关上门,老六沉下脸。刚刚在外头,当着钟灵的面他没敢说,实际上面的情况可比他说的严重多了。西门老大死的突然,连同他下面那些直系管事的都一个个跟着被杀,凶器是一把轻薄的柳叶刀,与之前杀死无脸怪的是同一把凶器。北门老六是不是凶手这个已经不重要,现在四无相就是找个替死鬼,而他刚巧出现在现场。西门老二早有异心,这个在羊城圈内是人尽皆知,西门老大一死,老二就接受了西门所有的事物。关键是这老二刚坐上主位,西门就出了事!封门失手,放进两只厉鬼,在人间祸害了不少青春少女。地府高价悬赏,羊城大半的人都去捉鬼了,谁还在意黄巢墓的事。反倒是一些自称东流门的家伙,时不时聚集在女子学院附近,探寻黄巢墓的入口。直到一天前,这伙自称东流门的人,突然从女子学院附近消失了!老六收到纸样传来的消息,这些人悉率进入血池内。“东流门的人不是都已经死了?这伙人会不会是袭击那些圈内人的阴魂?”
谁都没见过这群人,老六也不好说是不是东流门的阴魂,只能说封印被解开,血池现在是羊城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直接进入阴间的地方。盯着鬼城的方向,灰色天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雾!这让我想起一句话,血光之灾!“小张爷,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个陷阱?”
我看向老六,刚想过,但已经晚了!王家人的出现并非偶然,从我成为阴商那天起,或许就已经被盯上!我只是有点好奇血池下的那口井。这口井同时出现在碴子沟与血池中,会有什么关联?“其实我现在倒是很想去血池下面看看!”
“小张爷的心思与我不谋而合,找不到血棺终究是心里不安。”
我看向窗外的钟灵,老六垂下眸子道:“钟姑娘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会答应的。”
踏出屋子,钟灵起身,端着茶具走进草屋。龙三冲我摇摇头,指了指草屋里的钟灵露出苦瓜般的表情。想必我与老六在屋里的对我,早已被钟灵听了去,此刻找借口倒不如实话实说。进了草屋,还没开口,钟灵已经转过身道:“想去就去吧!毕竟那是有一条最直接的路。”
我说不出让她在这里等我的话,于是与她敲定离开的时间,便走出草屋,带着老六四处逛逛,领略下我最近新得的技法。这一切磋,那就是大半天的时间,最后赢在了先机上率胜一筹。从山谷里回到小木屋,屋内已经亮起阴烛。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蔓延的山头亮起一条龙灯,蜿蜒向上。除了钟灵外,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特好奇这龙灯。老六见多时光,这龙灯是一支迎亲的队伍,在地府也是能成亲的。一般的魂魄结婚也就摆个家宴,请邻居吃一顿便完事了。能用上龙灯的人,定是大户人家,不是家里有钱,那便是地府里的达官贵人。看这龙灯的长度与华丽度,多半是哪个殿里的人办喜事吧!说道这,龙三吧唧了下嘴,嘴角略带些讽刺的味道。“十殿殿主,你不是很熟吗?放走无脸怪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突然间,钟灵直勾勾瞅着老六问道。我一愣,老六也愣了下。“十殿殿主都有可能,不过要我猜的话,老五最有可能。”
钟灵扬起眉,似笑非笑的笑了笑,没再多问。两人之间弥漫着古怪的气氛,我挑动了下眉,“我倒是觉得这人不难猜,黑衣人嘛!”
此话一出钟灵与老六齐刷刷的看向我,好像我说了多了不得的话般。“你见过黑衣人了?”
呃.我指了指龙三,“他那一族不就是毁在了黑衣人手里吗?”
从这两人的表情里,我看出些端倪,但似乎这两人嘴里的老五,与我说的黑衣人又不是一路人。啧啧啧,这地府还真是乱的可以。说话间,对面山头的龙灯最后一截尾灯也渐渐没入山中,这意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山的路并不好走,老六走在最前头,龙三走在我身后,一路沉默的来到荒山脚下。阴间路可不比阳间,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有你不想的。老六随手抛出张纸,画上道门,一进一出,我们便来到了百里之外。这种事想想都不可能,但在这里没有不可能。鬼城往东五公里有个荒废的村子,龙三带着告密者落脚的地方就在那。阴间的村屋与农村的老房子差不多,矮平房,自带小院,屋顶还用着稻草的人家,都是穷人家。走进村子,看着用土堆出来的屋子就知道这里有多穷。我问钟灵,不是说人死后都平等的,为什么贫富差距这么大。钟灵笑我单纯!死人的时候确实都人人平等,可烧纸钱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活在阴曹地府的魂魄也是要生活的,在这里吃喝拉撒都要花钱。我眨了眨眼,没从钟灵的话里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