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在一个混子头目跟前说话。“狼牙兄弟，你好好想想，昨天晚上你和郭冒谈事儿，还有谁在场？”

凭这句话，铁定证明昨晚的事儿，赵栋是主谋。狼牙觉得这位大人物脑子有问题。他就不怕我狼牙抓住了你的小辫子？这事儿有意思！狼牙仔细想了一遍，口气很肯定：“郭冒没带第三个人，我也没带其他兄弟，没第三个人在场啊！”

“不可能！”

赵栋深深吸一口烟，再一口吐出来，“昨天晚上，肯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你俩的谈话内容，否则，事情不会败露。”

狼牙大吃一惊：“什么？事情败露？不可能啊，我的兄弟发来微信，说一切搞定了。”

赵栋哼笑一声。“狼牙兄弟，你在我眼里还是不错的，可这件事儿，关键时刻你给我掉链子，这事儿你干成了，我能亲自过来找你么？我能把自己暴露出来么？”

夏竹妹妹不理我了，我能不亲自出面么？狼牙赶紧站起来弯腰道歉：“赵总，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兄弟亲自发来的信息，说事儿搞定了。”

“你知道的，他们几个办完事儿后，关机换手机号消失一段时间，就是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

赵栋明白，狼牙手下的人，打折别人一条腿，少说也要判个一年两年。事儿办完之后，换手机号码换户口本换女朋友换爹妈……赶紧离开，离的越远越好。都是狼牙的经验之举。似乎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昨晚的事儿，从见郭冒到给三个兄弟安排任务，狼牙详细给赵栋说了一遍。赵栋很生气，骂一句：“你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把一个人打残而已，我干么亲自出手？留机会给兄弟们表现。”

“表现个屁，你的兄弟这会儿在警察那儿躲着吧，你也逃不了。”

狼牙吓得脸色发青。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手底下的兄弟要是被警察逮了，八成把谁指使的他们就能交代出来。“赵总，你得帮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说这话时，狼牙笑的很阴险。你要是不帮我，我进去了，我立马跟警察交代，是你指使的郭冒，郭冒再找的我。赵栋死死盯着狼牙，这种小混子，有时候真不好对付。“你那三个兄弟，我已经打点好了，也就判个寻衅滋事，关三天就放出来，他们不会把你交代出去。”

狼牙立马明白，这是赵总在背后使力。站起来一个劲儿鞠躬：“谢赵总，我狼牙听您吩咐，赵总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

赵栋把身子挺直，笑着说：“也不要你赴汤蹈火，你把昨晚见郭冒的视频搞给我就行了。”

“没问题，赵总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搞。”

昨晚上约郭冒见面的地方，就是狼牙的活动地儿，分分钟钟调监控。总体来说，郭冒找狼牙办的事儿，赵栋基本满意。这次，是因为碰到了秦天。赵栋也有责任，轻敌大意。搞得自己冒着极大风险亲自出面。但赵栋认为，这种事儿自己亲自出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狼牙就一灰色地带的小混子，搞定他也是分分钟钟的事儿。但赵栋也明白，不保狼牙，这家伙要是进去，肯定把郭冒交代出来的同时把自己也交待出来。赵栋亲自来找狼牙，也抱着让他以后绝对没事儿的态度。这兄弟，以后用的着的地方多着呢。几分钟时间，狼牙返回来，把一个指头蛋大的U盘交给赵栋。“赵总，都在里面。”

赵栋接过U盘，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狼牙，转身快速离开。冲着赵总的背影，混子头目呵呵笑着说一声：“谢赵总器重。”

回到车上，赵栋立马将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上，滑动鼠标，仔细观看。如果在这段视频里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有一个解释，狼牙手底下的兄弟里有秦天的人，提前通风报信。昨晚派去的人是三个，这三个人里面说不定就有秦天的人。赵栋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他眼睛不眨仔细看监控视频。郭冒和混子头目两个人，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边说话边喝东西。没有服务员主动过来招呼他俩。狼牙给前台拍了一百块钱，说不急过来招呼他俩，饭菜慢慢上，等人！确实没有第三个人跟他俩有接触。等等，从郭冒和狼牙桌子旁经过的人谁？再回放一遍。这小伙子看似是往里面走，占另一个桌子吃饭。但在郭冒跟前，放慢了脚步。低着头看手机放慢脚步。后面的情况也没什么可疑，这人坐在另一个桌子上，边玩手机边等服务员端上来饭菜。他一个人占着桌子吃饭，一碗面吃完，他还没离开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郭冒这边。就这一转头，赵栋一拍大腿，嘴里骂一句：“肯定是他！”

再往后看，郭冒离开了桌子。然后，远处桌子上吃饭的那小子放下筷子也离开了桌子，好像是跟踪郭冒出去了。赵栋心里一沉，明白了，原来郭冒被人跟踪。他经过郭冒身边，脚步慢一拍，听到了郭冒和狼牙的三言两语。有些事儿，听到三言两语就足够了。赵栋嘴里骂一句：“郭冒你真是猪脑子，干么把狼牙约在三姊妹餐馆大厅谈事儿？就不能找个更隐秘的地方么？”

如果郭冒再心细一些，考虑周到一些，就不会被人跟踪。即便被人跟踪，也不会让人家知道他和狼牙说的事儿。然后就不会有郭冒被秦天吓个半死那一处。然后更不会有赵栋被赶出集团这一处。真他娘一步走错步步栽跟头。也不能说郭冒是猪脑子，只能说秦天技高一筹。赵栋皱着眉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