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王嫂回过去电话。“喂！王嫂，我刚才忙，没接上你电话，怎么了王嫂？”

“秦天，你姑姑昨晚下来，说有重要事儿跟你说，你赶紧回来吧！”

嗯？姑姑昨晚下来，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秦天心里嘀咕着，嘴上说：“好的王嫂，我一会儿回去。”

但秦天心里想的，是去张总那里。从昨天傍晚出事儿到今天这个时间点儿，没接到张霞一个电话和一条消息。张总做为赵栋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正在处理赵栋的后事儿。或许她有其它考虑，不方便联系秦天。但秦天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过去了解情况。不逃避，不躲藏，是秦天处理这件事儿的基本态度。挂断和王嫂的通话，他再给宋珍把电话回过去。“宋姐，没接上你的电话，赶紧给你回过来，还要说什么事儿？”

“睡过头了？”

“昨晚一夜没睡着，早上迷糊迟了。”

“秦天，你现在是什么安排？”

“马上去张总跟前。”

宋珍口气坚决：“不行，你不要去张总身边，听着，我昨晚跟你说的事儿，不要告诉张霞。”

“哪件事儿不能跟张总说？”

“你和张耀祖的关系，绝对不能跟张霞说半个字，明白么？”

“为什么？你和张总裁……”“听着秦天，你若把我真当是你过命交情的姐姐，就听我话，千万不要对张总说起你和张耀祖之间的任何话题，明白没？”

看不见宋珍，但从电话里的口气，秦天能感觉到，宋珍的这句嘱咐，似乎比两个人的过命交情还重要。“明白，宋姐，我什么都不说。”

宋珍“啪”一声挂断电话。“喂，宋姐，张总那边……”秦天是想知道，张总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昨晚宋姐走的时候，说今天带他去看还在监狱的张耀祖，这会儿在电话里也一字不提这事儿。似乎把见张耀祖的事儿忘了。秦天把昨晚宋珍说的话仔细再回想一遍。是的，没把张总拉扯进来。宋姐只说到，张霞在八岁的时候被张耀祖领养，从那以后，她们两个亲如姐妹。再后面，关于张霞的情况，什么都没说起。张霞不知道张耀祖是秦天的亲生父亲。秦天用半个脑子稍一想就能想明白。张耀祖在张霞跟前刻意隐瞒了这件事儿。宋珍知道的情况，张霞却不知道。这两姐妹有什么问题？秦天从这间屋里出来，在马路上堵停一辆出租车，准备回自己的家。张霞的豪车停在这个小区的楼底下，但秦天这会儿不想开。他想从出租车师傅嘴里听到一些赵栋暴死的信息。坐在出租车里，嘀咕了一句：“水真他娘深！”

文梅住的这处房子，离自己家有半个小时的出租车车程。秦天有意无意和这位出租车师傅聊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故。“师傅，昨天傍晚，金沟河里的事故，有什么风声啊。”

“啊哟，这事儿你还问我？朋友圈里都传疯了，这是一次谋杀案！”

“啊？”

秦天心里一阵紧张。谋杀案？说我是幕后指使人么？“白车故意撞奔驰车，这不是谋杀么？你猜怎么着，奔驰车的车主是百盛的总裁。”

秦天不想纠正，百盛的总裁是张霞。但出租车师傅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大家已经接受赵栋将是百盛的总裁，再有十来天上任。这是赵栋放出去的风声。他铁定是下一届百盛的总裁。话传到大街上出租车师傅耳朵里，赵栋已经是百盛总裁。百盛总裁昨天下午出车祸死了，这事儿绝对是铜城市里的爆炸性新闻。“哦！大家怎么会说这是谋杀案？”

“嗨！事发经过的视频在网上传疯了，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白车是故意撞奔驰车的，压根就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不是谋杀案是什么？”

这样啊……秦天觉得出租车师傅说得对。“就是不知道开白车的司机是谁，为什么要杀了百盛总裁。”

白车司机为什么要杀了百盛总裁，这才是广大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秦天一清二楚。他觉得有必要把情况散播出去。“师傅，赵栋强上了那个白车师傅的老婆，可赵栋权势滔天，白车师傅就拿他的命换赵栋的命。”

出租车师傅听到秦天这么解释，显得高兴异常。“哈哈，果然大家都这么想，风声已经传开，说赵总在外面瞎搞，说赵总在外面有十几个情妇，那些有家室的女人，她老公能受得了这个？一怒之下，跟赵栋拼了命。”

看样子，社会舆论对赵栋很不利。但不能太过乐观。这件事儿肯定成了警方需要大力调查的恶性案件。秦天脱不了干系，会被警察叫去做调查。在警察叫他之前，他先把家里的事儿安排好。从出租车里出来，往自家楼下走。眼睛斜光无意间一瞥，看见三个人影在身后跟着。虽然一夜没睡好，但他对有人跟踪这种事儿天然警觉。立马想到是赵家人派来盯梢他的。为确认自己的判断，他故意往后面的楼上走。身后那三个人，不远不近吊着，果然也跟到后面。他们要干什么？盯梢打闷棍？不会，他们把秦天一棍子打晕带走，不一定能得到什么。要挟我的家人？好像也没什么太大意义。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是想知道秦天在出了这件事儿之后的行踪。宋姐昨天说，赵晨晨绝对不会放过秦天。那就从跟踪秦天的一举一动开始。估计，这几个人会把秦天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赵晨晨。宋姐昨晚说得对，让豆子跟踪盯梢赵晨晨。出门太急，没把豆子叫醒当面安顿清楚。王嫂又打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去，姑姑要赶返回村里的班车。秦天顾不上理跟踪他的三个人，赶紧上楼进屋。姑姑是昨天晚上趁一辆跑铜城的顺车下来的。她拿的那款老人机泡水失灵，打不出去电话，所以没给秦天打电话。到家里，赶紧让王嫂通知秦天回去。“姑姑，你急火火下来，到底什么事儿啊？”

“天儿，姑不能瞒你了，得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啊……”“嘘…姑姑，小点儿声，我们出去说。”

家里还有王嫂，王嫂是张霞的人。“走，姑姑，我们出去说事儿。”

带姑姑从家里出来，找一处幽静地方。张耀祖是自己亲生父亲这一处，绕不开姑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