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晨比赵栋可怕十倍。听完宋姐的解释，秦天心里做出这个判定。被赵晨晨拒绝还钱之后，俩人去一家咖啡厅坐到午夜十二点。宋珍把她所知道的赵晨晨又详细说了一遍。有多一半和张耀祖说得一样，少一半是张耀祖不知道的情况。总结起来，就三个方面。张耀祖年轻的时候，和赵晨晨鬼混了好长时间。百盛刚上市的时候，赵晨晨带着十五岁的赵栋投靠张耀祖。经过三年时间的艰难争取，赵晨晨才让张耀祖认可赵栋是他亲儿子。但一年多前，赵栋母子坑秦天入狱的时间，张耀祖发现，赵栋不是他儿子。赵晨晨和另一个野男人鬼混，才有的赵栋。而那个野男人，据宋姐解释，是以一种很离奇的手段离开人世。然后，赵晨晨带着孩子投奔张耀祖。在私生子这件事儿，张耀祖敏感多疑，轻易不会上当。但赵晨晨在三年时间里的争取，用了极其复杂的手段，让赵栋变成张耀祖的私生子，可见赵晨晨的手腕有多高明可怕。但二十年后，还是被张耀祖发现了端倪，骗局被揭穿。但二十年时间，百盛的一半，几乎成了赵家天下。宋珍说到这些情况，惊得秦天脊背发凉。这二十年时间，父亲身边生活着一个吸血鬼。“宋姐，父亲是怎么发现赵晨晨给他下药？”

“赵晨晨给父亲茶水里下药，是被我发现了，可赵晨晨死不承认，我拿着茶水残渣做了检验，那种药可以让正常人变得痴傻，肝功能逐渐衰退，致肝脏癌变。”

秦天听得心惊肉跳。用十个脚趾头加起来都能想明白，赵晨晨是想让张耀祖变得痴傻，肝功能衰退，然后抢夺张耀祖手里的资产。二十年时间，张耀祖和赵晨晨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张耀祖名下一半的资产争到了赵栋和赵晨晨名下。宋珍说一句：“秦天，你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你知道自己怎么做。”

秦天心里万般纠结。从赵晨晨手里把父亲的资产夺过来，把他们赶出百盛。这是张耀祖的意思。但这不是秦天的意思。他的意思，想把张耀祖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病。哪怕割自己的肝，挖自己的肺，秦天毫不犹豫配合。等张耀祖身体康复，每一天每一刻都陪在在父亲身边，给他端茶送汤，给他洗脚，给他盖被子。“我要像疼我儿子一样疼父亲。”

这句话，当着宋珍的面，流着一脸眼泪说出来。宋珍冷冷看着，鼻子里哼一声。“秦天，别犯傻了，你这是一厢情愿的矫情，你知道父亲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么？”

“我知道！”

秦天口气坚定，他认为自己知道父亲的心情。“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宋珍否定他的意思，“父亲希望赵晨晨去死！”

这时候的秦天，一听到谁去死这个字眼就心惊肉跳。“宋姐，为什么一定要死人，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到你死我活不可？”

“管求百盛是谁的，谁爱拿拿去，我只要爸爸，我只要儿子，我只要老婆……”“秦天！”

宋珍一声怒吼，双拳在桌子上狠劲儿一砸，“你别犯傻了，你要爸爸，你要儿子，只有把赵晨晨赶走，把百盛夺回来，你才拥有他们。”

“否则，你永远保护不了你儿子，保护不了父亲。”

“秦天，我把你当…亲弟弟，我才跟你说这些的。”

宋珍把秦天当亲弟弟，这话话触到了秦天的心窝上。他情绪激动之极，手伸过去一把抓住宋珍的手。“宋姐…亲姐，好啊，好好，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多希望有个亲姐疼我！”

李莹莹依着她亲哥，哭着闹着，甩胳膊蹬腿撒娇，李欢一点儿都不生气，一口一个妹妹叫，听得秦天失落之极，沮丧至极。这个时候，宋珍说她把秦天当亲弟弟，可想而知秦天的情绪有多激动。但宋珍冷着脸喝一声：“秦天，放开我！”

秦天一愣怔，赶紧放开宋珍的手。看宋珍的神情，满是对别人冒然拉她手的厌恶。假的！她不可能把我当亲弟弟。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没有一点儿从小到大相处过来的感情基础，她怎么可能把我秦天当亲弟弟？那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打感情牌！知道我一旦和张耀祖相认，就极其珍惜这份父子之情。诱我上当，让我按照她的意思做事。她的意思，就是让我义无反顾和赵晨晨为敌，让我从赵晨晨手里把张耀祖的东西全部夺回来。看似，宋珍和我是一条战线上的，但真的是一条战线上的么？咱俩能心心相印，灵犀相通么？宋姐，看似，你说的一切都是为我考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但宋姐，你真得理解我么？一直以来，你看我的眼神，你对我的态度，冷漠到冰窟里。这几天，我和张耀祖父子相认后。牵扯到父亲与百盛之间，我和百盛之间，你就有说不完的话，有要和我说到天亮的话。就现在，如果我不说瞌睡，如果我不说我要回家睡觉，你真能和我说到天亮。但是，我已经听明白了，你说的所有意思，都是要我替张耀祖复仇，夺回百盛，让赵晨晨去死。宋珍，你真正理解我到底需要什么？我需要爸爸，我需要爸爸叫我“天儿”，我需要毫无压力毫无势利能张口就叫爸爸的父子感情。知道我为什么拼了命要小勇么？因为他张口就叫我爸爸，他不叫别人爸爸，他叫我爸爸。他心里有百盛么？他心里有那些势利么？宋珍你什么都不理解，你怎么可能把我当亲弟弟？秦天两眼发直，看着桌面，不看宋珍。当宋珍厌恶地跟他喝一声“放开”这两个字时，秦天立马放开拉着宋珍的手。也立马意识到，宋珍不可能是自己想要的亲姐姐。她也不可能把自己当亲弟弟。秦天口气淡然问一句：“宋姐，你说你在十岁的时候就和张霞生活在一起？”

“对！我和霞妹一起长大，父亲应该都告诉你了。”

“嗯！父亲把你们俩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但是，宋姐，你把张霞当亲妹妹看么？”

宋珍脸色微微一沉，犹豫三秒，问一句：“秦天，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和霞妹亲同手足，我当然把她当亲妹妹看。”

秦天心里哼一声。宋珍，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