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责任！”

赵晨晨站起来给大家鞠躬道歉，一脸内疚解释道：“赵栋在遇难之前，把责任都揽在他身上，是他说这事儿和郭冒没关系，他是我儿子，我当然信了他，请大家原谅。”

大家沉默了半天。只能原谅赵晨晨，毕竟赵栋死求了，谁还敢拿死人说事儿不成？赵晨晨心里骂监事会那几个混蛋。你们不是一百个保证张霞没这份证据么？肯定是你们又把证据传给了张霞。吃完被告吃原告，搞双面间谍？这帮监事会混蛋，等着吧！我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部收拾掉。赵晨晨努力让自己心理保持平稳正常，毕竟是六十二岁的老妖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把郭冒的股份收回来，报警把他抓了不就得了。郭冒等在总裁办公室里，等着董事会叫他过去。他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不但能官复原职当总助办主任，还能进入董事会。是赵董事长答应他的，再耐心等一会儿。可他等来的是抱头鼠窜的杨文昌。“姓郭的，还不跑，等警察抓你啊。”

“怎么回事儿啊杨哥？”

“少叫我杨哥。”

杨文昌嘴里骂着脏话，转身进了电梯。郭冒感觉大事不妙，赶紧撤人。他跟在杨文昌屁股后面，跑出百盛集团大楼。跑不远的，过不了两个小时，他被警察揪回警局。董事会成员缺一位赵栋，选举总裁及董事长的程序缺一道瑕疵。但大家认为影响不大。对赵晨晨来说，影响确实不大。郭冒的事情暂时抛开，十三名董事都要表态。同不同意张霞连任？大家屏声静气，等张派的张耀光表态。“张董？”

“赵晨晨问一句！”

“我同意张霞连任！”

“什么？”

赵晨晨忽一下站起来，眼神凌厉，死盯着张耀光。嘴里骂不出来，心里骂了一万个遍。你这个混蛋，昨晚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张霞没能力当总裁么？你接受了我一成的干股，你对张霞发了一大堆牢骚，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张耀光心里也骂赵晨晨。你这死老妖婆，我早看你不顺眼，你在我大哥跟前生活了二十年，你不是帮我大哥，你是害我大哥得肝癌。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赵栋的身份，我和我大哥早就有怀疑。你脑子有病，你昨晚请我们吃饭？你让一成干股给我，行啊，让十成也行，我怎么可能拒绝？可你让我反对张霞连任？你做梦去吧你。我大哥没死呢，你让我和我大哥反目？我有那么傻？心里骂完赵晨晨，眼光转过去，瞅一眼张霞。其实，张耀光心底里是真不同意张霞连任。他特反感张霞疲于应付的态度，做事不干练，没全局意识，遇到问题无能无力。但张耀祖改口了，他怎么可能反对？他把其他几个张派委员说通，股东大会上，我们不能对张霞连任，只是掌门亲口改的主意。其他几个人虽不是张家族亲，但是掌门人的铁杆支持者。张霞微微一笑。只要张耀光不反对，其他三个张派也不会反对。大概率是这样。昨天晚上，他们几个被赵晨晨一起请去吃饭。张霞心里微微担心。但张耀光态度明确，支持张霞连任。赵晨晨估计气得肺炸。“我支持张霞连任，理由，大家都清楚，不用多解释。”

“我支持。”

“我也支持”三个其他张派代表同意张霞连任。张派代表都同意张霞连任。所有董事会成员里，同意张霞连任的委员占到四个。再有两名委员同意张霞连任，张总连任就板上钉钉。但中间派那四个混蛋态度模棱两可，张霞心里没数。张耀光心里有数。中间派绝对不同意张霞连任。最高兴的人是张耀光，即没违拗大哥的意思，也没和张霞翻脸，张霞也不能连任。你好我好大家好。百盛十年前上市。上市之前的百盛公司，重大决策，虽然听取大家意见，但最后一锤定音的人是张耀祖。放在十年前，即便股东们反对张霞连任总裁，但张耀祖要是说一句“反对无效”，反对就真的无效。但百盛上市之后，情况有所改变，如果董事会委员中的一半以上委员反对，张耀祖就不能一锤定音。这会儿时间，看样子，张霞连任总裁的希望渺茫。张霞想做最后挣扎。站起身，努力保持镇静。“我父亲已经明确表态，支持我连任，希望大家尊重他的意见。”

现在，拼力一搏，只要把中间派派两位委员的态度扳过来，就有胜算的希望。张霞这句话，大家要慎重对待。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张耀祖在什么状态下说的这话？张霞做了详细说明。一纸证明和一份视频录音在电子显示屏上放出来。多半人点头承认，这是张耀祖的亲笔证明，视频里，也是张耀祖本人嘱咐。“张掌门的声音不对啊？”

“听不出来是掌门人的声音。”

突然有两个人质疑，然后，质疑声渐渐高起来。张霞解释：“因为我父亲的嗓子患病严重，声音变形，所以听上去和原来的声音不一样。”

赵晨晨站起身，对张霞的解释不认可：“张总，这个声音和张耀祖声音对不上，我严重怀疑是用技术手段配上去的。”

人是掌门人没错，但声音极有可能是后面配上去的。这段视频录音里，张耀祖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几句话，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大部分人在最后这段时间，都不知道张耀祖的声音变成了这个样子。但张霞和赵晨晨知道，去往京都之前的张耀祖，就是这样的声音。赵晨晨你搞什么搞？拿这段视频录音当张耀祖的亲口嘱托，大家觉得有待斟酌。张霞态度坚决：“我父亲说的话，谁怀疑是后期配音，谁找技术部门去鉴定。”

对于父亲的亲口嘱咐，还有人怀疑是作假。太令人气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