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心中的计划，在张霞跑来汇报完一系列情况后，有了一些改变。“张霞，带我出去，走一趟烟洞沟！”

张霞一愣，没反应过来赵晨晨是什么意思。赵晨晨继续说一句：“张霞，文娟母子在烟洞沟，带我去一趟。”

张霞明白了。秦天最在乎的人，是他五岁的小勇。“赵晨晨，警方和院方同意你出院么？”

赵晨晨转过身，一股凌厉的眼光射到张霞身上。“你现在就可以去跟警方举报，说我是装疯。”

张霞讪笑：“赵晨晨，我现在和你有共同目标，你觉得我会那样做么？”

赵晨晨面无表情说一句：“以你是我儿媳妇的名义，把我接出去。”

赵晨晨在疯人病院刚关满二十天时间。警方三天来一趟，二十过去，已经初步认定赵晨晨精神失常，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也是赵秀秀在背后使了蛮力活动的结果。就在张霞来见赵晨晨之前，警方的一纸通知下到医院，家属可以将她接回家照顾。今天就可以把赵晨晨接出去。“好！赵晨晨，我出去准备，下午过来接你！”

“不用等到下午，现在就接我出去。”

“这，可以么？”

“去找院长办交接手续！”

张霞转身，去找赵院长。赵院长对百盛总裁张霞一脸笑眯眯——他不知道张霞已经不是百盛总裁。“张总！刚接到警方通告，取消对赵董的监视，您可以把她接回家照顾。”

“谢谢院长谅解，我婆婆终究要家人照顾才合适。”

“对对，张总说得极是。”

张霞掏出一张卡，往院长跟前一推：“院长，您这些天辛苦，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院长的眼睛笑成一朵花儿：“哎哟哟张总，看您说的，您放心，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完善，我绝不打半个推辞。”

“好！有问起赵晨晨的情况，你不要暴露她被我接走这件事儿，明白？”

“明白明白！我就说找赵事长在关键治疗期间，不方便见外人。”

张霞知道秦天一定会来医院一探究竟。院长这儿把关，或许能扛一段时间。卡里是五万元，如果这位院长配合的令她满意，还有更优厚条件。院长满脸堆笑，意思全懂。赵晨晨换上平常衣服，提上手提包，挽好头发，画好淡妆，精精神神跟在张霞身后，从精神病院出来。院长送她俩到大门口。讲真话，这医院就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要不是油水丰厚，院长早辞职不干了。就赵晨晨装疯这一环，他从这母女两人身上就能得到财务自由的好处。真希望再来一个装疯买傻的大佬。提供给警方的所有数据，都是赵院长一手操控。看着婆媳两人坐上车渐渐远去，院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叹一口气嘀咕一句：“她装不装疯管求我什么事儿！”

转身进了医院大门，等着下一个装疯的大佬入院。……“张霞，不用回家，直接去烟洞沟。”

“这就去？不用做什么准备？”

“准备什么？”

赵晨晨口气硬冷。张霞心里骂：“你个疯婆子，你刚从疯人院出来，正是吃饭的点儿，不去吃一顿饭么？”

“赵晨晨，你肚子不饿？”

“张霞，在别人面前，不要称呼我名字，没大没小！”

“知道了，婆婆……”在赵晨晨面前，没了总裁职位的张霞，内心的气势一落千丈。在疯人病院，她理直气壮叫赵晨晨名字，心理上还有一点点气势。离开医院越远，她心里的那点儿气势消失殆尽。赵晨晨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开着车子拉着她准备上高速的张霞，哪敢再叫一声她的大名。“婆婆！”

再叫一声。“嗯！张霞，你应该能想明白，张耀祖让你当百盛总裁，是为了给他的私生子秦天铺路。”

“在张耀祖眼里，就没把你当回事儿，你还一门心思要好好经营百盛，笑话！”

“就你的那点儿智商，你能胜任百盛总裁？”

“张耀祖父子脚下的垫脚石而已。”

张霞握方向盘的手颤抖，真想猛打方向将车子从路边开出去，和赵晨晨一起一了百了。很多时候，她独自躺在床上，默默想赵栋和那个癌症病人同归于尽的情景。再想张耀祖和那个癌症病人同归于尽的情景。有什么力量，能让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对方同归于尽？“张霞，我说话的重点，你能听明白么？”

“请婆婆明示！”

“你掌控不了百盛，也得不到百盛，那就把它毁掉！”

其实赵晨晨话里的根本意思，不仅仅是毁掉百盛这一层，既然秦天现在是百盛总裁，那就把秦天也毁掉。先从毁掉他最在乎的人开始。张霞脑子里一道白光，婆婆的这个意思，她听得很明白。她要对五岁的小勇痛下杀手？昨天晚上，张霞和赵秀秀坐在一起谈了两个小时话。赵秀秀劝张霞绝不要有妇人之仁，秦天最在乎的东西，包括人包括东西，必须毁掉。“五岁的孩子，也要毁掉？”

张霞心里，还是有一点儿妇人之仁。赵秀秀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看一眼张霞。赵秀秀恨赵栋，恨母亲，也恨张霞。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必须装出一副和她俩非常要好的心态，目的，三个人联合起来，把秦天毁了。和赵秀秀坐在一起详谈了两个小时的情况，张霞不确定有没有必要跟赵晨晨合盘脱出。“张霞！昨天晚上，你和秀秀的计划是什么？”

张霞大吃一惊，脚底板微颤，待在精神病院的赵晨晨，居然知道昨天晚上她和赵秀秀一起密谋的事儿？赵晨晨果然恐怖！仔细一想也能明白，她虽然在精神病院待着，但院方并没有限制她用手机。在赵晨晨的人脉圈子里，找个把不知道她关在疯人院里的人暗中跟踪张霞和赵秀秀，只是花一笔钱的事儿。这十年时间，从百盛娱乐城手里拿到的资金，足以让赵晨晨财务自由。“张霞，知道我为什么会败给秦天么？”

废话，这不明摆着么，你没有秦天聪明。但张霞嘴上不能这么说。微微一笑应和一句：“秦天的手段，有没有我们想到的地方！”

“对，秦天的手段，我没想到，她派人暗中跟踪我和赵栋，拿到了我和赵栋的把柄。”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跟踪者是谁！”

张霞心中一颤，想到和秦天以生死兄弟相称的三个人，路明、豆子，胖子。都是秦天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