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对文娟小勇下手。这也是秦天不把小勇接到铜城来的理由。小勇是五岁的孩子，不可能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但只要孩子一出门在外面玩儿，就有了给赵晨晨下手的机会。这个城市里，丢个把孩子，藏个把孩子，把你找死或许也找不见。即便小勇不出门，以赵晨晨的手段，也有办法加害孩子。但现在，文娟母子在离烟洞沟有五百公里远的农村。那种地方，有一个极大好处，发一次洪水，三天里跑不了班车。赵晨晨再有心思，也鞭长莫及，不可能随时能对小勇下手。不可能随时下手，不是说没办法下手。赵晨晨铁了心要干事儿，五百公里距离拦不住她的。果然拦不住她，她带着张霞，先一步赶到烟洞沟。宋珍赶到烟洞沟，要七个小时。……张耀祖老家大院内，熙熙攘攘挤着十几号人。百盛总裁张霞和董事长一起到来，除了商量迁张耀祖骨灰进祖坟地的事儿，还商量给老家投资修路建水库的事儿。“张总，村村通硬化路已经通到各家门口，是上面的事儿，不需要你操心了，但村里的水库要好好修一修，没有二十万下不来啊！”

张霞一脸微笑问道：“哦？水库现在不储水了么？”

“张总，不是不储水，是要扩大一倍，我大伯答应过这事儿，但我大伯突然生病死了，张总您是大头儿，您说了算呗！”

大家跟张总谈事儿的时候，眼睛瞅着一句话不说的赵董事长。赵晨晨第一次来张耀祖的老家。大家压根儿对她不熟。但风言风语听到了一些。虽说是班车每天都跑不了一次的山沟里偏远农村，但大家都用着智能手机。老家的一部分人在百盛集团不同角落不同部门任职，赵晨晨的情况，多多少少传进老家族亲耳朵里一些。“赵董事长不是疯了么？为啥被张总拉上来咱老家来？”

“我听我娃舅舅说，赵董事长关在疯人院里，怎么会出来？”

“别胡说，她是董事长，怎么会关在疯人院？”

大家的议论，用山沟里土话说出来。赵晨晨一句听不懂。和张耀祖在一起生活，两个人吵架，张耀祖飚出几句家乡话骂她，她一句听不懂。但赵晨晨拿出来一沓百元钞给这些人发到手里的时候，大家眉开眼笑，纷纷赞扬赵董事长的善良和大度。赵董事长第一次来看大家，每个人发到手的钱最少一千块，五岁的小孩也发一千块。五岁的小孩是小勇，赵晨晨蹲下身子，笑着把他抱进怀里，给他一千块钱。“谢谢奶奶！”

小勇奶声奶气的声音脆亮。张家族亲们，过着这多少年来最幸福快乐的一个夏天下午。对赵晨晨的所有质疑，被每人手里的一沓红票子彻底打消。大家围着张总和赵晨晨，去视察村里的水库。“前几天，孩子们在水库边玩耍，两个小孩滑下去差点淹死，幸好大人及时跳下去把他们救了上来。”

这几句话，赵晨晨听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