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声音并不好听,像锯木头一样。“哎,这年轻人怎么总这么浮躁,非要不懂装懂。”
“是啊,可能只是以前见过同样的琴而已,还故意卖什么关子。”
“难听难听,实在不行还是让姐姐弹琴吧,省的倒胃口。”
在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后,周围的人纷纷叹气摇头,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他们纷纷忍不住嘲讽起来。但是夏老爷子却压了压手,让大家保持安静。夏可菲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可以说是担忧急了,肖毅跟了她这么久,她从来都没听说肖毅会弹二胡啊!这要是丢脸了,那就完蛋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为之动容。不一会,肖毅再次拉开弓,传来的声音却变成了十分饱满的音色,整个乐曲也灵动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其中的韵味却感觉很悦耳,那种悲壮的感觉瞬间感染到了所有人。“竟然……没想到,能把这首曲子完整拉出……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夏老爷子在乐曲的第一句出来的时候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后越听越激动。完全不用多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肖毅的这首曲子已经完全俘获了夏老爷子的心,夏可菲的心也终于是安定了下来。夏老爷子年轻时经历过战乱,对二胡这种古老的乐器有着很深的感情,他自身的造诣虽然不高,但在欣赏方面可以说是行家。一般有人前来拜访,他能开口说说话就是给了最大的面子。而这个时候他居然会走到肖毅身边仔细聆听,这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这首江河水,已经很久没听到了……”夏老爷子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赞许之色。这一幕让其他的亲戚都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他们今天前来的目的就是想搅黄夏可菲的事。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原本打算的刁难反而成了肖毅展现的机会,也让他在夏老爷子心中地位骤升。肖毅唇角带着浅笑,这是他家老爷子最喜欢弹的一首曲子,他知道这些老人都喜欢,而这首曲子他在经历过战争后,彻底融会贯通。“难听,难听死了,你不会弹钢琴就算了,这真的要吵死人了!”
可是突兀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弱男人,无精打采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虽然一身衣服价值不菲,但那浮躁的样子却完全无法遮掩。他在一听到二胡声时就显得非常不耐烦,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声喊起来,但是肖毅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来,他眼睛微闭,全身心地投入在音乐中。夏可菲悲伤的情绪被音乐调动起来,内心有所触动。而她在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后,便转过身狠狠地盯着这个家伙,满脸怒火。而男人却根本没有害怕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可是他刚说完两个字,就被夏老爷子低吼一声:“闭嘴,滚!”
老爷子声音并不大,应该是害怕打扰到肖毅,可是语气的坚定却不容置疑。这一声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夏家没有人敢挑战夏老爷子的权威。那个男人吓得一个激灵,又狠狠地瞪了夏可菲和肖毅一眼后,才快步走了出去。被这么一闹,其他人根本没有了再次挑衅的勇气,不论心中有多不服气,都依然一言不发地完整地听完了曲子。他们也担心自己被夏老爷子无情轰出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精明的很,在这种情况下不敢再次顶撞。最后,肖毅将弓一收,整首曲子在一个激烈的颤音下落幕,夏老爷子显然还意犹未尽,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久久没有动。同样也没有人敢打扰他。“爷爷?”
但是肖毅不同,他将二胡收起后,递给了夏老爷子,他的轻呼让夏老爷子回过神来,看肖毅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好好,现在能静下来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尤其是对于二胡这种乐器,如果没有沉下心来练个十年八年更不会有此等造诣。”
夏老爷子语气中满满的赞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对肖毅这个孙女婿十分满意。“爷爷,你还是先坐下吧,站这么久对你的腰没好处。”
肖毅的话语中虽然没什么敬意,但却一点也不失礼貌,反而显得和夏老爷子好像认识很久了似的。“你知道我腰不好?”
夏老爷子一点也不在乎肖毅的那种语气,反而只觉得亲切,但是他这个腰就让他疑惑地看着肖毅,要知道这一点只有最亲的家人才知道的。“认识一个和你的伤差不多的一位长辈,你们都是当年从战火中走出的人,这伤就是功勋章。”
肖毅看准机会一记马屁恰逢时机地拍过来。惹的夏老爷子爽朗一笑,然后转身看向旁边的赵姓老者说道:“老赵,告诉厨房做几个可口小菜,我今天想喝两盅!”
这一刻,肖毅才算真正地获得了留下吃饭的资格,要不是刚才那一曲,怕是早早地就会被那些亲戚给赶出去。“没想到我们可菲找的男友是这么多才多艺的人,厉害厉害啊。”
周围的人一看夏老爷子的样子,他们的态度也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装模作样地说道。可是语气中还有透露出一丝古怪,看样子还没有放弃,刚才说话是一个中年女人,论保养和穿着均是大户人家的风范。肖毅虽然听出了不妥,但却并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