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皇帝的提问,段效阳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好将自己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原本他是不打算参合这件事的,但昨天一人的突然来访让他十分的意外。来人正是他的父亲,当他看见父亲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父亲一直在长沙府呆着,平时由自己的弟弟段效安照顾,自己每个月都会送些钱财回去。原本他父亲想要让段效阳走点关系让他弟弟也来中宫找个工作,亦或者在长沙当地找个工作也行。但自从许皓对官员制度进行改革后,必须要通过考试才能担任。但他弟弟是一个只会写八股文的儒生,要他通过考试范围大变的科举完全不可能。对此段效阳也没有办法,他不敢去碰科举这项制度。无可奈何的段效安只好去做生意,毕竟在这个风口上,稍微精明一点的都能赚到钱。而后大家就相安无事,弟弟在长沙照顾父亲并做些生意,他弟弟做的正好是粮食生意。原本他以为他们家就这样平静地过去。段效阳在得知湘仓的事情后也有一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弟弟是做粮食生意的。好在家里给的回信让他放心。但父亲的突然到访,让他心头一沉。在和父亲交流后,他了解了情况的实情。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弟弟只是参与了湘仓粮食的分销,这样的话根据律法不会得到太大的处罚。很可能就是罚些钱财。但通过自己父亲之口,他了解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弟弟段效安就是鼓动吕文石偷卖湘仓粮食的主谋之一。这下情况就大了。单纯的倒卖了一些国家粮仓的粮食,和主动的去倒卖国家粮仓粮食,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罪名。惩罚力度是天差地别的。前者很可能只是罚些钱财,最多关几天。但后者是要杀头的罪名啊,而且他们基本把整个湘仓的粮食卖完了,这基本上只有一死了。而且他还了解到自己的父亲也参与了其中,而且还起到不小的作用。“你们怎么敢?”
段效阳十分的气愤的对着他父亲说道。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的钱还不够用吗?“我们怎么不敢,皇帝突然的科举改革,让你弟弟直接成为了一个废人,连免税的资格也没有了。”
“我叫你走点关系让你弟弟好入仕,你也不干,直接把你弟弟逼得去做一个低贱的商人。”
“你是知道你弟弟的性格,他怎么会是做生意的料,家中的资产被他败得差不多了,再下去我们爷俩就要和西北风了。”
听到自己父亲的抱怨,段效阳终于知道,自己弟弟做粮食生意都是假的。他的粮食生意就是去偷卖湘仓粮食。“原来你们一直都在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现在刑部要查到我们的头上了,你管不管吧?”
段效阳父亲直接坐在一旁,做出十分威严的样子说道。“我没办法啊。”
段效阳想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父亲,我是礼部尚书,不是刑部尚书,我没有权利干涉刑部的事情。”
“我不管,现在我和你弟弟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你不管也得管。”
“父亲,这我真的管不了啊,现在陛下将各个部门分的很清楚,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事,相互之间没什么交叉。再说此次负责的事刑部和农部,我礼部是一点意见都提不了啊。”
段效阳十分地无奈的说道。现在就是他有心帮贼也帮不了啊,他没有那个能力。看着自己儿子无奈的样子,这位父亲也知道他没有办法,于是他将最终计划拿了出来。递给段效阳一份计划书说道:“只要你按照这个上面的去做,我和你弟弟就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句话,段效阳有些吃惊和疑惑。怎样的计划能够让他弟弟活下来,难道是逃跑吗?但当他看见计划书中要做的事情后,整个脸被吓得惨白。这是要他带头向皇帝发难,让皇帝感受到压力,将此事就此打住。“你,你,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段效阳指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因为他觉得这太疯狂了,向皇帝发难,而且是向一位拥有巨大声望和权力的皇帝发难,这不是找死吗?“这不是我们的胆子太大,而是当今圣上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就算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但当他们聚集起来的时候将有巨大的能量。”
“而现在,他们缺少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带领他们,而你礼部尚书就是最好的人选。”
对于自己父亲的大胆言论段效阳已经无法接受了,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们难道想谋逆吗?”
“不,我们手里没兵谋逆不了,我们想的只是争取我们应有的权利。”
作为跟着皇帝干了近十年的老人了,他怎么不知道他父亲说的权利是什么。他们要的不是权力,而是特权,作为人上人的特权。面对父亲的一步步紧逼,段效阳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实在不能干这些事,但他又不想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就这样离自己而去。最后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私情,他来到父亲的面前,扶着他的手深情地说道:“父亲,醒醒吧,我带你们去自首,只要你们好好的配合刑部的调查,应该能够免去死刑。”
“你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对于现在父亲和弟弟的遭遇,段效阳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是他没有对他们进行好的引导。从而使得他们误入歧途。他不能让他们再错下去了,现在去自首还有挽回的余地。虽然不能免罪,但争取免去死刑还是有可能的。但他父亲很明显没有体会到段效阳的良心用心,直接将其扶上来的双手甩开。气得吹须瞪眼,大声的骂道:“你就这么想要我和你弟弟去死吗?你真是做了大官就不认家人了,我要你这样的儿子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