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告别秦府与凌轩，踏上去往江南的货船。”

哎呀，子奕现在是美人在怀，铁树开花喽。”

柳玉清抱着酒杯仰面灌了一口，俏丽的脸颊上浮起两分红晕。“玉清姐姐，你可莫要胡说。”

凌槐幽怨看着柳玉清，谁会喜欢他这个不正常的人喔。见慕北朔与柳玉清交换一下眼神，凌槐知道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赶紧岔开话题。“殿下，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货船？据我所知，这条货船好像是嘉州府衙管辖的。莫非嘉州境内有关于密信的线索？”

“我已经飞鸽传信回京城，陛下下令命我暗中调查此事。闻言嘉州有一奇人，精通符号，或许可以破译密信。”

”更何况这条货船的船老大周齐是嘉州府衙纪长青的亲信，可以借机勘探更多线索，是不是？”

慕北朔看着凌槐，”凌儿，如今即要秘密调查，你再称我殿下便不合适了。不如，唤我名字如何？”

“北，北朔。不行不行，太别扭了。”

“那唤我表字子奕好了。”

“我也有小名，叫小晚。”

“晚晚，好名字。”

柳玉清瞪着慕北朔，一副我还不知道你打什么坏主意的表情。“凌儿，你难道不知道男女间交换小字是相互交好，私定终身的意思？”

“额，我不清楚。是我僭越了，请殿下莫要再如此了。”

说罢凌槐转身进入了船舱中。“柳玉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慕北朔一记眼刀，柳玉清悻悻一笑，也赶快进了船舱。“凌儿，你莫要生气，我只是说着玩笑话。”

“玉清姐姐，你休要说了。”

“其实子奕这么多年，只有遇到了你以后才变得正常，从前他生活的很孤僻，我们都无法走进他。看着他现在这样，能够有喜欢的人陪着，我确实替他高兴。更何况，我也是女孩子，女孩子之间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凌槐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我该有什么小心思啊？”

你若是不喜欢子奕，又怎么会屡次舍命护他？”

那是我宽容大度，不想见死不救。“你若是不喜欢他，又怎么会赠他荷包？”

荷包？什么荷包？“我的荷包丢了，只是他碰巧捡到了吧。捡到了还不还给我。”

"好好好，我懂我懂。”

柳玉清伸个懒腰，”其实子奕这次来嘉州还有一件事。嘉州这段时间传出人面鱼的消息。”

“什么是人面鱼？”

“说是人脸跟鱼一样，听起来蛮吓人的。怕引发恐慌，子奕这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会。”

凌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船舱中走来走去，想起柳玉清所说的人面鱼。或许跟现代新闻中说的比较大型又古老的物种一样，被人妖魔化的产物吧。正想着，她猛然看到一个船员正拿着泔水桶向船后走去。他去哪里做什么？凌槐悄悄跟着船员，发现他来到船后甲板，打开船板，将泔水桶倒下去。“吃吧，吃吧，一群怪物活的都不如畜生。”

他憎恶地盯着船板下方，转而又盖回去。凌槐趁他走后，打开船板。一股酸臭熏人的味道直冲脑门，凌槐瞬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突然，一只手伸出来将她拽进船板中。她看到刚才的船员出现在洞口，他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凌槐听不到了。等再次醒过来，周围不见五指，充斥着酸臭腐烂的臭味。当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周围竟然都是人。“你醒了？”

身下有个小如蚊蝇的声音。是个小姑娘，瘦瘦小小，衣衫褴褛。凌槐眼睛越睁越大，看着女孩白骨森森的左手。觉察到她的震惊，小姑娘干脆举起左手，道，”这些都是他们弄得，为了满足他们的需要。除了我，还有他们。”

“采生折割？”

对，就是采生折割。这是乞丐中最为歹毒凶恶的一种。通过人为制造一些残废甚至是怪物，以此为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借此获得路人施舍大量的钱财。黑暗中，那些受过酷刑的人有的举起受过伤害的四肢，有的默默抚摸着空洞的裤管。“没想过逃跑吗？”

“不能跑。跑了被抓住会打死。而且，我还要等我弟弟回来。”

“你弟弟？他在哪里？”

小姑娘提到她的弟弟，枯瘦的脸上顿时浮现笑意，”我弟弟生的可漂亮了。他被船老大挑去伺候大老爷了，我弟弟真厉害，每次回来他都会给我带漂亮衣裳，还有好吃的点心。只是，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我叫凌槐，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只是听他们说我骨头软，就一直唤我小软。”

“可还记得家是什么地方？”

“嘉州。”

“那怎么不回家呢？”

小软突然面色一变，凌槐终于看到她藏在身后的木棍。头上被重重砸上几棍，一股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这小丫头下手忒狠！没走几步，凌槐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