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宜疏对擘渊上人微微躬身，谢道：“前辈宽宏！”

擘渊上人摆摆手，“莫来谢我，没用，我之传承，不是说你们拿了三枚化剑果就一定能入手，尚还有最后一道考验。”

六人稀稀落落称是，都与他靠近了些。　　擘渊上人也不耐同他们在这里多纠缠，问道：“你们两组人，化剑果可是全部集齐了？”

季良元与姚宜疏先后点头。　　擘渊上人“唔”了一声，“那还磨蹭甚么，走罢！去山峰顶上广场，你们之前还没人上来过，该还要再等等。”

说罢，先就虚浮飘往山峰顶去，李澈六人随后跟上。　　这座山峰顶部，与宸虚派巅云峰颇为相似。　　上来之后，顶部削平，入眼就是一座恢宏豪阔的殿宇，只不过明显疏于打理，高墙上、屋顶上早已爬满了各色藤蔓青苔，看不清原本面貌。　　两扇五丈见方的大门外，是一座铺满幽灰色石板的宽阔广场，四角各立有一根竖柱，下压海浪形状石础，顶上则是四只形态各异，坐、卧、爬、行的不知名妖兽。　　“你们自去选择一根柱子边站了罢，等还有两组人上来。”

擘渊上人指了指四下。　　李澈仰首望了眼四角的四根石柱，均爬满了一些藤蔓与青苔，而顶上四只妖兽的雕像确好似时刻有人在打理一般，表面光滑润亮，栩栩如生。　　最为古怪的是，这四只妖兽石雕极为巨大，在三人合抱粗细的石柱上，几乎就像筷子上架着一块石砖，十分不协调。　　李澈与季良元互望了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一丝戒备。　　季良元把四只妖兽都仔细端详了一遍，问道：“擘渊前辈，这四只妖兽的选择可与稍后的考验有关？”

说着，眼神扫过姚宜疏，不经意间抬了下眼皮。　　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问题，并未与他对眼，只是揉了下嗓子，轻咳一声，好似有些不舒服。　　擘渊上人如今神魂未全，能为有限，便连灵识也仍未回复，故而并未觉察倒他们的小动作。　　只是扫了他一眼，“唔……这个倒没有关系，你们自己选择便好，这几只妖兽只不过是装饰所用，并没有甚么用处。”

季良元“哦”了一声，“我看这些妖兽石雕表面光华润亮，莫非是有人在时刻打理？”

这妖兽石雕干净异常，与周近杂草藤蔓、青苔潮藓丛生的环境明显格格不入，故而他提出这一问题很是正常，并没有让人觉得突兀。　　擘渊上人虚影一浮动，闪身至广场中央，看了眼四方四只妖兽，摇头道：“不过是镇兽罢了，为显门面，这才造得如此夺人眼球。”

季良元嘿然一笑，没再问甚么，只是面露好奇之色，“前辈勿怪，这些妖兽我都是第一次见，实在难耐好奇。”

擘渊上人摆手，示意不紧碍。　　季良元四下来回望了几眼，斟酌片刻，指向东面的一座石雕，“李道兄，东仙子，咱们就选那一座如何？”

李澈循他指向望去，那是一只人身鸟首，尖喙粗短的鸟类妖兽，双足为爪，手有三对，一副精篆羽翼，自背后朝前翻盖，拢护着躯干。　　李澈自是不信，这四座石雕与擘渊上人的图谋没有半点关系，没奈何他对于妖兽并不大了解，故也不知这其中的差别。　　季良元虽口中说着自己第一次见这些妖兽，但既然能做出选择，那分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李澈思忖一瞬，索性放手，也不去管，“听凭道友，李某对这些不甚清楚。”

季良元听了，拱手对李澈露齿一笑，又望向东梦玉。　　东梦玉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季良元“嘿嘿”一声，对一旁的姚宜疏道：“既如此，姚兄，我们也不客气，就先选定了？”

“道友请自便，”姚宜疏微微一笑，旋即也左右认了一圈，挑了北面一座肌肉虬结，毛如钢针的熊类模样的妖兽。　　擘渊上人眼皮微垂，静待他们择选。　　眼看两组人各自都已选定石雕，这才出声道：“且慢过去，把化剑果先给我，三枚果子是你等参加最终试炼的凭证，同时也是剑秘的添头，最后只能分给一组人。”

姚宜疏面色此时微变，犹豫不决。　　此前在平纹真牙钟内商议时，季良元一方三人，都觉得这化剑果必定与擘渊上人所图谋有重大干系。　　但姚宜疏一方却持有不同意见，认为这化剑果只是擘渊上人把他们引向最终“归宿”的诱饵。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们几人认为，这化剑果确有擘渊上人所说那般神奇功效，是如今修真界早已绝迹的宝贝。　　此刻听得擘渊上人讨要，几人心中不禁就产生了落差。　　擘渊上人眼见他们磨蹭，眉头轻皱，便要开口，李澈一直关注着所有人动向，当即一咳嗓子。　　季良元会意，笑道：“姚道友，多谢你的化剑果，事后不论谁人取得了传承剑秘，季某三人先前承诺的好处，一分不会少你们。”

姚宜疏心中一凛，惊回了神，暗道自己大意，紧忙拱手，歉笑道：“倒是我着相了。”

擘渊上人听了这一番话，才反应过来姚宜疏在担心这个，眉头舒展，也不再去管，指了指广场前方，殿宇正门外的一座石质基台，“都放那里去吧！”

姚宜疏与季良元应声，把化剑果安放好后，各自与队伍里的人去了石雕下等候，擘渊上人则就虚浮在广场中央，闭目沉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差不许过了个把时辰，又有两组人先后上得山峰。　　一组是以云庐书院那书生为首的队伍，另两人一个太乙派门人，一个离阳派弟子，另一组人，则是灵门一方的那三人。　　这两组人上来后，明显就是一怔，那云庐书院的儒衫书生，一摇竹扇，满脸意外之色，“居然才上来两组人么，我以为我们定然晚了！”

灵门为首的，是那名此前见李澈不得不去与玄门组队，而面露忧色的癸山府弟子，默默点了点头，显也深以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