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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冉指尖刚要触碰佛牌,不敬之感蒙上心头。
拉开手套箱,取出湿巾反复擦擦十根手指,肃然捧起佛牌,举在眼前仔细打量。 从雕工看属于XZ擦擦佛同类,正面雕刻天神法相。她见周媛媛带过相同的东西,在每月周媛媛总念叨倒霉那几天,会把佛牌请出来。 佩戴需特别小心,不能沾脏水,且上厕所时候不能露出来。 “你和媛媛去泰国求的吗?”杨雨冉得问清楚来源,免得接受完了引起周媛媛不开心。 “媛媛的是周叔给她求来的,你手里这枚佛牌是我朋友送我的,他认识泰国寺庙中的一位高僧。”
不是出自同处就行,杨雨冉心安理得的戴上,拉开衣领口将其放入贴身位置。 说来很神奇,佛牌贴到肌肤并未有冰冷的触感,很润滑。淡淡的焚香味弥漫开来,给人安心之感。 “谢谢,我先戴几天,等不做噩梦了还你。”
杨雨冉担心秦慕禹不接受用过之物,找出更好的还礼方式:“或我托人帮你重新请个。”
“佛牌不适合反复转增,我也没遇到过撞邪的事,要来无用。”
秦慕禹抬手抚过杨雨冉头顶蓬松的发丝,用美食诱惑小馋猫:“吃个日料再回家吧?”
“好耶。”
杨雨冉开心同意,下秒小声说出扫兴之处:“我今天不能回公寓了,我妈让我回老宅,貌似有事和我交代。”
“嗯,吃完我送你过去。”
秦慕禹发动车子。
杨雨冉双手隔着衣服,交叉轻轻按住佛牌所在的位置,闭上双眸,虔诚祈祷。 “请保佑我今晚睡个好觉吧,抱歉说错了,请保佑我每天睡个好觉吧。”“会有用的,放心吧,我朋友每年给寺庙捐很多钱,没用我让他拆了那里。”
残暴的保证无疑引来粉拳,杨雨冉捶完两下,严肃警告口无遮拦的男人:“头顶三尺有神明,不许乱说,神明会生气呢。”
秦慕禹似乎让杨雨冉认真小模样逗得心情很好,嘴角微扬,轻声答应:“好,我不说了,留着嘴等会吃甜虾。”
“嗯嗯,我最爱吃北极甜虾啦。”
杨雨冉欣喜赞同,眸子慧黯一转,戏谑问:“我记得你早上才说过,做噩梦是缺钙引起的呀。现如今有了佛牌保佑,我早上能换回果汁喝吗?”
“等不做噩梦了,给你换回来。”
秦慕禹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 两人赶在十点前抵达印江户,硬生生拖着大厨加班了一个多小时。 过足嘴瘾,杨雨冉搭顺车回到老宅。 “把我放在门口吧,我走进去,你早点回休息。”
杨雨冉解开安全带,从脚底下拎起包挎上肩头。 “不急,我给你送到主楼吧。”
秦慕禹按下喇叭,道闸向上抬起。夜班门卫向来如此,看到好车不问,看到烂车不开。 杨雨冉来不及阻止,车子已然绕过欧式喷泉。 “谢谢你送我回来。”
该有的客套不能少。 “回去加热喝掉再睡。”
秦慕禹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罐牛奶,递到她面前。 杨雨冉抗拒推回,头摇得好似拨浪鼓。 见对方手未动分毫,执意坚持让她接下,她找出合理的‘善意谎言’:“家里有,我让佣人帮我热好了。”
“这罐留着明早喝。”
秦慕禹不容她拒绝,将牛奶放在她腿上。 她体重97斤,有90斤的反骨,哪能顺着对方安排讨厌之事。拿起牛奶放回对方腿上,手早早支好,用来抵挡执着的秦送奶工。 两人推搡中,杨雨冉眼尾余光看到了骇人一幕。 杨母站在车前,用探寻的目光望着他们正在进行的‘亲密’举动。 杨雨冉当即停止作死动作,朝杨母露出天真无辜的笑容,从牙缝挤出安排甩给秦慕禹:“开门,我去应对,你快点开车走。”
咔哒声,门自动开启。 杨雨冉跳下车跑到杨母身边,搀住妈妈的臂弯,用发嗲撒娇来混淆视听。 “妈妈~你怎么还不休息啊?”
杨母直视前方,问道:“你是谁?”
杨母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但杨雨冉慌急了。 因为问题明显不是问她,她的头转向杨母所看位置,郁闷地用唇语质问添乱之人:你下来干什么啊? 秦慕禹薄厚适中的双唇先微微动下,同样用唇语回答她:我来处理。 紧接着,身形颀长的男人镇定自若靠近,迎上杨母审视目光,优雅浅笑着做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秦慕禹,哥大金融系双博士,目前和雨冉就职于同个公司。今天我们加班比较迟,我带她草草吃了顿饭。抱歉,这么晚才把她送回来。”
杨雨冉不禁给秦慕禹竖起大拇指,这说话艺术没谁了。 首先没提领导的身份压人一等,光提了学历,只会让家长觉得朴实。等回头杨母从杨雨冉嘴里了解到秦慕禹职务了,会产生极大的认可好感,觉得这人很低调,最少证明她没有和不三不四的人乱玩。 当然了,这个属于后话,关键用加班和草草吃了顿饭来说明她晚归情况,降低她被骂的几率。 “嗯,谢谢你,夜深了你早点回去吧。”
杨母神色放轻松多了,杨雨冉跟着松口气。 “好的。”
秦慕禹转身回到车里,平稳启动车子离开。 杨雨冉搀着杨母进入主楼,分外乖巧地时不时提醒着。 “妈,留心脚下,前面有台阶啊。”
“他喜欢你吧?”
冷不丁的一句话,惊得杨雨冉差点左右脚没踩稳绊住,摔倒在自己提醒的台阶上。 杨雨冉调整好步子,用很稀松平常的语调回答:“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大晚上专门送你回来?”
杨母瞥眼不老实的女儿,采用激将法:“后天家宴你是找他配合出席吧?”
实情早晚要曝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杨雨冉闷声承认:“对。”
杨母拉住杨雨冉手腕,两人停在旋转楼梯二层拐角位置。 “你见过十多个相亲对象,没找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帮忙,反而找了这个秦慕禹,你对他也有特殊的感情吧?”
杨母深深凝望女儿,一双娇柔的眸子宛若要把她所有心思看透一般。 回望着杨母标准的鹅蛋脸,虽不似年轻时那般婀娜娇媚,条条皱纹勾画出贤良和慈爱,但活生生印照出一句名言,岁月从不败美人。 杨雨冉认为的美乃是对应年纪该有的风韵,而非白燕那般靠注射玻尿酸、肉毒菌素强撑年轻态,不化个妆都不敢出门。 可惜啊,杨父只会肤浅的贪恋表面风光,不懂欣赏真实的美。 “雨冉,妈妈问你呢。”
关切的询问再来。
杨雨冉头铁的用周媛媛隐藏秘密来堵杨母嘴:“妈,你别惦记秦慕禹了,他再好名草有主了。媛媛喜欢他,我不会和他产生爱恋关系。”杨母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低声喝问:“有主还来招吧你?他人品好糟糕啊。”
杨雨冉脑子发懵,貌似说过头了,要是给杨母留下不可磨灭的坏印象,秦慕禹之前白谦卑表现了,而且后天晚上她还得找新的合作伙伴。 麻烦! “妈,您先别着急下定论,情况是这样的,媛媛喜欢他,他不喜欢媛媛,也明确告诉媛媛了。目前我和他在合作两个上亿的大项目,来往密切点。”
半真半假的解释未换来轻松,反倒引得杨母神色愈发暧昧。 “通过你说的情况以及妈妈对他的观察,妈妈可以确定他喜欢你。这男人如果和媛媛没有深入希望,你好好把握啊,等这次家宴结束,你把他喊出来去喝个下午茶,妈妈好好跟他聊聊。”
杨雨冉抬手掩嘴打哈欠,吐字不清地推脱:“我天天忙得和狗一样,哪有空喝下午茶啊。好啦妈,你没有要交代的事,我去睡了。”
“去吧,妈还怕你找不到人赴宴呢,想着不行让小尹过来帮帮忙。有合适人选,妈就放心了。”
杨母一改严厉之色,喜笑颜开地帮杨雨冉推开卧室门。 杨雨冉道声晚安,躲进屋里。大概冲洗下躺在床上思考傍晚未完成的任务,取名字。 思想进入没有结果的死循环中,很快让绕得睡着了。 梦里场景一成不变,老山谷、坏精灵们、骚包九尾狐。 唯一变化的是杨雨冉被淡淡黄光笼罩,身型比以前大多了。单从体积看,可与骚包抗衡。 有了改变失败结局的筹码,杨雨冉奋勇冲上去,与骚包缠斗起来,势要一雪前耻。 爪子照准骚包脸一顿狂抓乱挠,弄出多条血痕。当然了,她的情况不比骚包好多少。但只要能打,谁愿意永远当弱者啊。 鏖战十几个回合,杨雨冉败下阵来。 杨菲如同愤怒的野鸡,毫不顾及形象,甩着掉毛的尾巴锁住她喉咙。 窒息的痛苦感席卷全身,就在她有种要死在梦里的荒凉之感时,一阵摇晃把她从噩梦中唤醒。 杨雨冉虚弱睁开眼睛看到杨母满脸的担心,她随着眼睛眨动,头好似要炸裂了。 扛不住重新闭上双眸,放缓呼吸。 等头痛稍稍好点,无力地给杨母提出第一个需求:“妈,我想喝口温开水。”
“好,等妈去给你倒。”
杨母匆匆跑下楼,给管家交代声把绿豆粥换成八宝粥。自己拿起杨雨冉杯子,放在净水器中接上三分之二热水,再兑入三分之一凉水。 端上楼,扶着杨雨冉喝掉半杯,操心地建议:“要不今天请假吧,妈妈陪你去中医院开几幅安神的中药。”
请假两字有多让杨雨冉开心,中药两字相对的多让她痛苦。 小时候掐着鼻子喝中药喝到吐的画面,时刻历历在目。 “我没关系的,妈妈,近期工作繁重,对应的压力较大。等男团新歌发售了,再过两月我能轻松点。年轻时候多努力点嘛,好过老了徒伤悲。我给媛媛说声,早上多补会儿觉,稍晚点去。”
杨雨冉拉开床头柜拿出手机,按亮看眼时间,早上7点半了。想必杨母以为她贪睡,拿备用钥匙打开门,过来喊她起床。 “好吧,那你悠着点哦。”
杨母妥协同意,望着床上某件东西迟疑了一下,侧面提醒:“雨冉,有些东西别乱佩戴。戴一个能起效果,两个会显得心不诚,冲撞了神仙呢。”
“两个?”
杨雨冉困惑地歪下头。
杨母伸手从她枕边勾起一个白色吊坠,再指指她戴在胸前的象牙佛牌,训道:“这东西灵得很,别两个同时用。”乍看晃荡在她眼前的佛牌几乎与她佩戴的样式相同,细看发现雕刻有不同之处。 秦慕禹给她的佛牌雕着天神法相,杨母提在手里的佛牌雕刻着面目狰狞的恶煞,杨雨冉光看都觉得毛骨悚然。 “妈,你别抓它,这东西不吉利。”
拍把杨母手,将其震落到床上。 用手机拍张照发给秦慕禹,编辑信息问:这东西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呢,麻烦你朋友看看,它是正常佛牌吗? 不到五分钟,秦慕禹打来电话。 “冉冉,你怎么会有阴牌?”
秦慕禹清润的声音异常急切。
杨雨冉满头雾水,她连阴牌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知道这东西从哪来的。 扫眼杨母揪起的位置,从床单折痕和枕套拉链猜测,她做噩梦导致身子不受控的扭动,无心中蹭开枕套拉链,导致什么阴牌从其中掉出来。 秦慕禹等了片刻,不见她回话,继续沉声叮嘱:“别用手直接触碰它,找个属狗的男人拿走它,再用平日里杀猪的菜刀砸碎。”“啊?讲究这么多吗?”
杨雨冉点开公放,套着秦慕禹说出原因。
她对秦慕禹深信不疑,可她不了解阴牌,需要秦慕禹讲给杨母听。 “嗯,你最近做噩梦和这东西脱离不了干系。你可以搜下,佛牌分为两种,我给你的阳牌是高僧亲手制作,多日诵经加持。特殊阴牌乃用死人骨制作,懂这项技术的邪僧不多了。据说真正的阴牌很损制造者福德,却可帮求牌者实现不可告人的愿望。”听着详细易懂的讲解,杨雨冉和杨母脸色齐变。 杨雨冉道声谢谢,挂断电话,冷冷望向杨母说:“妈,是杨菲在搞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