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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阴牌选用的材料和雕工不同,对应的功能不同。杨菲记得老僧人弟子交给她时,告诉过她专订阴牌的特点,凶神右手缺少两根手指,代表可挖心伤魂损人元气。
她对这事属于半信半疑,老见母亲每年春节后固定前往泰国拜见那名僧人,而母亲近些年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非常顺了,光在杨雨冉回来之后屡屡碰壁。 始作俑者杨雨冉跳腾的一天,她心难安一天,因此她也想试试此类偏门法子,于上月委托母亲找到僧人。 她还记得老僧人弟子提醒过她,此物阴邪的很,让收牌者发现后需立刻摧毁,不可多留,当心反受其害。 杨菲好恨啊,可当下局面她又没法拒绝。坚硬拒绝指定会换来杨雨冉的对峙,甚至用错以为阴牌是好东西来揭露事情真相,将她和妈妈做过的事公之于众。 到场的人们哪个没有自己圈子,外加何宁月护着杨雨冉,多数的人基本抱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理,随便三传两传皆可把她们母女两传成千古罪人。 “怎么不高兴啊?”令她作呕的声音又用假惺惺的语气在关心她呢! 杨菲苦着脸咧咧嘴角,回以对方想听的答案:“高兴呢,宁月姐姐有心了,知道妹妹我最近很倒霉,专门请个佛牌帮我化解霉运。”
“高兴就好,再就是我奉劝下在场的同辈们,玩归玩、闹归闹,看看热闹早点回吧。再待下去,恐怕好心变成驴肝肺,碰一鼻子灰呢。行了,我乏了要睡了,挂了哈。”
何宁月掐断视频,没给视频对面杨菲回答的机会,偏偏杨菲本能忌惮何宁月,习惯性弱弱应道。 “好的,何姐,祝您晚安。”
卑微的话全说给了空气。 有两个纯粹来凑热闹的人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杨菲强装出的好耐心和好脾气全让笑声击散,将杨雨冉手机重重扔在地上,一把掀翻面前碗筷。 “你们见她比我还怂、比我还低贱,我没有笑过你们吧,你们有什么资格笑我啊!”
猩红的眸子内泪水打转,杨菲硬生生憋住没哭,瞪着两人不依不饶的怒斥:“朱恩娣,我没记错的话,上周你爸千里迢迢跑到京市给何老秘书送礼。结果站人家小区门口等了一天,还让保安赶出来。最可笑的是,你爸连个保安都不敢多骂一句,哈腰给人家赔不是。”
“还有你,李田,不是在外很拽吗?各种吹嘘没有李家掌握不到的信息,遇到到点破事就吓唬对方,让对方别惹恼你,否则把对方家里偷税记录全报上去。你当李家还掌握着叱刹风云的大数据啊,早让替代了。你妈比你看得清,早和新金主赤诚相待的勾搭上了。”
朱恩娣忿然望着杨菲,似在权衡反击与否的利弊。 李田很是随性,火气上来不管对方是什么天皇老子,谁给他不爽,他便给谁不爽。 拍着桌子指指杨菲,大骂道:“要不是看韵韵妹妹的面子,你花再多重金请老子,老子都不会来,丑女多作怪。”
木琪韵一听自己被扯出来,没法明哲保身了,两边劝劝当和事老:“好啦好啦,别吵了,你们属于从小玩到的朋友,不见面了想,一见面就撕,何必啊。我算发现了,你们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反而更能增进感情。”
杨菲气得粗粗喘着气,丝毫不领情的反驳:“木木,你不用多调解了。他才不会记得我的付出呢,否则根本不会当众让我难看。我明明对朋友都很好,出去玩从来我掏钱,我没让朋友承担过,所有都为了大家的关系能长久保持啊。”
“菲菲,你这话说的,”木琪韵戛然止住后面点评。 不用她明说,在场富家子弟们全悟懂了,不禁与身边人面面相觑,皆露出无语之色。 有些付出做完了,大家看在眼里,自然会领情,没必要反复说。说多了很容易给人一种目的性很强的感觉,尤其杨菲本来就很目的性强。 上流圈子谁不知道,自打杨菲取代杨雨冉的家庭地位后,各种铺张浪费宴请他们,恨不得给自己脑门贴张纸条,写明: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女,我叫杨菲,杨雨冉过气了,你们识趣点赶紧过来巴结我,好处大大的有。 见没人回话,杨菲以为自己的真情吐露起效果了,扫眼杨父和杨母,打算根据靠山情绪好坏来采取下步行动。 杨父脸色意欲不明,不过能看出比刚刚她被何宁月欺负时稍稍好点。至于杨母,反倒是比方才愁楚了些,似在替她犯愁什么。 杨菲在心底暗自腹诽,谁稀罕老太婆的假好心啊,估计老太婆又觉得她有失涵养。 这社会钱基本是万能的,她个受宠的大小姐除了怕怕何宁月这类极少数个体,其他同龄人见她都要陪着小心,要涵养有屁用。 确定好杨父对她的心境,她就敢恃宠而骄,手指轻敲敲酒杯边缘,面朝李田和朱恩娣说道:“罢了,我知道你们刚刚之举并非故意为之,你们来敬我三杯酒陪个罪,我当事情过去了。”
杨雨冉借杨菲摔她手机之际,用仓皇逃窜的窘样溜回自己座位,偷偷给秦慕禹做个鬼脸,让对方别担心。 这会儿听到这话,杨雨冉差点步上被点名二人的后尘,破功送出嘲讽,杨菲真当在家就可无所顾虑了。 “敬酒?”
朱恩娣惊呼问道:“有必要吗?”
有句话他忘记说了,太荒唐了吧! 杨菲理所应当的回答:“对啊,不过方才恩娣哥哥对我没有太过分啦,我们碰一杯好啦,当一杯泯恩仇。”
杨雨冉用牙齿咬住嘴唇,强令自己别看杨菲脸上宽容大度的神色。 李田气极反笑,拍拍身边朱恩娣,劝道:“哥们,别较真了,和这种思想错乱的人讲不通啊。咱们该听从何宁月建议,早点拍屁股走人。你不是还有下场聚会,我跟你一起去找找乐子。”
说着,站起身双手合十朝长辈方向拜下,做出该有的礼节。 “杨叔,今晚我们有点私事,先走了,等您下月办寿宴我们再来道贺。”
杨父用略带责怪的看眼杨菲,无奈同意:“好的,小女有点任性,还望你们多包容啊。”
“没事没事,女孩子家家有点小脾气正常。”
李田连声应着,拉起朱恩娣一同离场。 得到李田的松口退让,杨菲别提多骄傲了,得意的朝杨母微微晃下脑袋。 在扭回头之际看到李烁淡漠的靠在椅背中,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动作掀起她内心委屈。记得秦慕禹晚上多次保护杨雨冉,一个周家继子都敢为了杨雨冉得罪富家少爷。李烁没帮她就算了,还避如蛇蝎。 越想越解不开心里的结,双手捧住脸,‘哇’声大哭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杨父疲惫地抚下额头。闭闭眼休息几秒,拿出长辈该有的威严神色,给木琪韵他们说道。 “很晚了,诸位早点回吧,小女近些日子一直在生病,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是很佳。”
杨父欲言又止,似乎想伸手端起酒杯做点什么,被杨母压住了。 杨雨冉静静看着,她很好奇杨父难不成能替杨菲赔罪不成。杨母就是太心慈手软了,今晚若是她坐在杨父身边,必然把局面推到最难看的地步。 木琪韵很会察言观色,杨母刚按住杨父的手,木琪韵当即带头表态:“好的,杨叔,您和夫人也早点休息。”
有了木琪韵表态,别人再等着好戏就显得没素质了,陆续跟随其离开中式装修的大餐厅。 “小秦、小烁你们也回去吧。”
杨父面朝两个女儿的男伴,用不冷不淡的声调说道。 李烁光‘嗯’声,连起码的尊称都没喊,起身走了。 秦慕禹只比李烁好一点点,他的礼貌仅针对于杨母。 “阿姨,我先走了,祝您和雨冉晚安。”
杨母露出整晚唯一真心的笑容,应道:“好的,等你闲的时候咱们再约哦,阿姨请你喝下午茶。”
“好的,阿姨,随时等您召唤。”
秦慕禹脱下香槟色西装外套搭在杨雨冉肩头,倾身贴近她脸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神秘莫测说道:“早睡才会有好运哦,明天必须回公寓,有惊喜给你。”
炙热的呼吸洒在杨雨冉脸上,染红了她双颊。 双双眼睛盯着她呢,她哪敢乱动,定定保持僵硬状态,羞涩回答:“嗯,你快走吧,也祝你好梦。”
感觉炙热呼吸离得远了,杨雨冉才稍稍调整下别扭的坐姿。 等客人全部走了,杨父下达不容拒绝的指令:“夫人先回屋休息吧,我有些事要跟两个女儿聊聊。”
“我留下吧,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杨母慢条斯理端起水杯,抿口早凉了的大红袍。凉茶流过喉咙,残留下苦涩难咽的余味,无不提醒着她,上好的佳品过了最品尝期,只会变成自找罪受。 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割舍自如的倒掉整壶茶呢?恐怕多数人会选择添点热水重新喝吧。 “你不老说自己睡眠质量差,听话了,早点去睡吧。”
杨父所给关心的每个字里无不透出不耐烦。 杨母还欲坚持,杨雨冉开口阻断为她而坚持的执拗。 “妈,您去吧,我正想找我爸说些秘密呢,您在我不好意思说。”
杨母深深望着杨雨冉,得到好几个点头,没办法只有侧头给杨父小声施压:“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杨父搂住杨母肩头,在其脸上连亲两口,再三保证:“放心放心,我不傻,雨冉是我亲生女儿。”
“哼,知道就好。”
杨母淡淡应声,经过杨雨冉身边留下手机,叮咛:“密码是你百天的日期,有事随时给我,” 顿下察觉不切合实际,她没有手机,改口:“给媛媛或小秦打电话。”
“好的,妈。”
杨雨冉乖巧点头,杨母这个密码设置的妙啊,估计杨父早忘了。 餐厅留下会议主角三人,杨父卸掉伪装的慈眉善目,开门见山说:“你们两个啊,算把我这张老脸丢光了。近期全少约那些孩子聚会,消失一段时间,安稳过好自己吧。”
杨雨冉早做好挨训的准备了,意外收获各打五十大板的对待。她不觉得开心,脑海浮现出周媛媛给她分析的话语,愈发好奇杨父到底在求什么。 杨雨冉沉默陷入思索,杨菲则小脸立刻拉垮。 近期总收获明面上的差别对待,虽然杨父事后全给补偿了,但杨菲心里依旧不平衡至极。 抬头看向杨父,脖子跟着一沉,记起自己还戴着阴牌呢。 摘下狠狠扔在地上,跺上几脚,顷刻间阴牌和杨雨冉手机一样,支离破碎。 杨雨冉注意力让‘磅磅’的声音拉回,望着变成大小不一块状的阴牌,她产生新的好奇点,这东西会不会加倍偿还施暴之人啊? 有意思了,一会问问大师去。 “爸,不是我丢您的人,姐姐跟何宁月窜通起来欺负我啊。您可以网上搜搜,她们送我的不是普通佛牌,是害人的阴牌啊,她们嫌您的宝贝姑娘命长,要夺走我的气运和阳寿呢。”
杨菲痛诉委屈。 杨雨冉心惊肉跳地睁大眼睛,她当杨菲光求烂玩意影响她睡眠,原来心思如此肮脏不堪。 杨父视线在姐妹脸上来回打量一番,错当杨雨冉在惊诧杨菲的诬陷。 “东西是何宁月送的,你别乱指证了。”
略微思考一下,选择从公证角度驳回杨菲告状。
“爸爸,不对啊,今晚家宴请的全是要好朋友,他们没有我的安排不会轻易透露出去。我吃过上次的亏长记性了,我不相信何宁月打电话是巧合,绝对是姐姐告诉她了。”杨菲据理力争,气嘟嘟朝杨雨冉努下嘴。 “我要告诉她了,视频时大可把李烁照出来。”
杨雨冉随口说出早埋好的伏笔,见杨父看她的目光逐渐动容,她顺势将话题转回想聊之处。 “我都不知道这是阴牌,你如此了解它的功效,你求过啊?”
“没有,我没求过。”
杨菲慌乱否认。
“哦?”杨雨冉故意拉长音,片刻不离的盯住杨菲追问:“没求过的东西怎么会认出呢,你势必有提前了解过啊。”
杨菲吐出几个‘这’,未凑出一句完整话。 就在此时,餐厅门被人推开了。 白燕手里提着新的阴牌进入,跑到杨父身边哭喊起来:“老爷啊,有人要害我和菲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