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阿团送去读书,算是圆了秦冬雪横在心头的一件心事儿。她总算是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回到家,秦冬雪便与张大河一起,将二楼培育辣椒苗的温室全部布置好,将早就准备好的辣椒苗全部栽培了进去。秦冬雪家的房子建的太好看,石岭村的村民们都喜欢过来参观。但因着二楼的辣椒苗还是密不可宣的事,所以她婉拒了众人上二楼,只留大家在院子里参观。这日,村东的刘婶拎了一兜白菜,笑盈盈的敲开了秦冬雪家的大门。这个刘婶与他们家住的不算远,再加上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相对而言就比较闲,时间久了,秦冬雪跟她也熟悉了起来。“刘婶儿,您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真是太客气了!”
刘婶子笑着说道,“秦大夫,瞧您这话说的,平日里您可没少给俺家墩子好吃的,这不过就是一兜子白菜,咱村里人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左右放在家里也吃不完,拿来给你们也吃不好吗?这咋能算东西!”
秦冬雪笑着接过白菜,“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刘婶儿心里想着我了!您快进来坐!”
今日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秦冬雪搬了两个板凳,放在墙边,正好能晒到太阳,还能挡住外面吹来的冷风,别提多舒服了。刘婶子舒服的喟叹一声,悠闲道,“秦大夫,说实话,我是真羡慕你,不但有那么好的夫婿,居然连儿子也那么争气,居然考上了隆庆城里的学堂!这在咱们石岭村可是头一份啊!”
关于阿团上学的事情,秦冬雪在村里没有明说,但那么大个孩子,忽然失踪,也不好糊弄,秦冬雪便说是走了官府的资助,免费考进了学堂。“嗨,哪里啊,这都是阿团自己刻苦,与我没什么关系的。”
刘婶子啧啧两声,“你可别这么说。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跨不进学堂的大门呢!就比如你们那邻居,他家那虎子不是病恹恹的吗?据说那孩子因为身体不好,被家里人惯坏了,如今做事跋扈的很,惹得村里人都不讨喜哩!”
关于邻居的事儿,秦冬雪倒是不想评判太多,只是笑了笑,“虎子天生身体不好,被娇惯些也是应该的。”
刘婶子兀自的自言自语,“唉,你说咱石岭村,要是只有你们一家人搬来该多好!这不,来了个王挺拔和何有银这两个不省事儿的不说,听说如今,又要来人了哩!”
“又要来人了?”
秦冬雪一愣,这个消息她倒是没听说。刘婶子道,“那可不,听说啊,庆安府那边城门被挤烂了,官府养不起那么多人,就把之前的流民全部遣散了,大家死的死散的散,能跑的,现在都跑来咱们隆庆府了!咱们村儿这次也分了不少人呢!”
秦冬雪不由得皱眉。刘婶子的话,让她想起了之前在隆庆城里遇到的张氏。她出现在隆庆城,是否也与这件事有关?秦冬雪连忙问,“刘婶子,你可知来我们石岭村的都有多少人?”
刘婶子细细想了一下,“咱们村地处偏远,只要有点银子的,都不愿意过来。不过我倒是听里正说,这次有一户人家,专程点了咱们村,说想过来呢!”
说着,她重重一叹,“也不知道这户人家好不好相处,到了村子里会不会分走咱们的耕地。”
说着,她忽然想起秦冬雪家是没有耕地的。又想起当初村民们为了耕地的事儿,跟秦冬雪闹得不是很愉快,讪讪一笑,解释道,“秦大夫,你别误会,俺没有那个意思。既然来了村子里,那都是一家人,耕地嘛,分一点就分一点了,不过咱们大家过得也都不容易,分得太多肯定心里不舒服的,你说是不是?”
秦冬雪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刘婶子不必紧张,我都懂的。”
刘婶子重重的松了口气,又怕自己留下来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赶忙道,“那秦大夫,你忙,俺还得回家带小孙子,就不在你这里久留了。俺走了,走了。”
秦冬雪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出了门。回到家后,她面色就不好看了。自从上次在隆庆城遇到张氏,她心里就一直不怎么踏实,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到了今天,从刘婶子口中听到这些话后,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不踏实来自于哪里了。这个张氏,怕是专门打听了他们在石岭村,专门冲着他们而来!等晚上张大河回来,秦冬雪跟他说起这件事时,张大河脸色也沉了下来。“官府的事情难管,如果他们真的是通过官府才到这里来的话,那怕是不好阻拦。”
他与阿团如今身份敏感,在未准备好一切之前,不宜露出锋芒。秦冬雪秀眉也皱了起来,满脸烦躁,“这个张氏,怎么阴魂不散!之前花光了张大河在行伍内赚的银子还不够,如今还要跑来吸血吗?”
张大河本来也有几分烦躁,但看到秦冬雪气得如河豚的模样,心里的烦闷立刻一扫而空。她轻笑着捏了捏秦冬雪的脸颊,“娘子不必介怀。石岭村虽然不大,但村东和村西也相距甚远。我会提前告知里正,将他们新宅的位置选在村西,这样我们就不会见面了。”
秦冬雪轻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