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他这么爽快，顿时稀奇，“张大河，你变了，怎么这次不叽叽歪歪了？”

张大河失笑摇头，“被秦姑娘说了这几次，张某就算耳朵再不灵敏，也得记住了。何况......”他目光灼灼，看向秦冬雪，“若是秦姑娘日后能治好我的病，自然有我报答的时候，尚且不急。”

秦冬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

然后趁着张大河不注意，悄悄嘟囔，“狗男人，长得好看就算了，直勾勾盯着别人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吗？”

张大河没听清，凑近问，“你说什么？”

秦冬雪立刻摇头，“我说，我看前面的羊肉摊子很红火，我们去叫阿团，去吃羊肉面。”

张大河点头，连忙跟上。两人来到小巷，叫醒了阿团，又收拾了行李，便朝着羊肉面摊子走去。面摊前人很多，但大多衣物整洁，像是秦冬雪和张大河这种一看就是流民装扮的人并不多。也是因此，他们刚一走近，就引来了众多人的目光。“嘁，流民还敢来吃面，有钱吗他们！”

“看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就糟心，走走走，我们坐远点儿，别被沾上什么病了！”

话音刚落，人群呼啦啦的散开，很快腾出一片空地。秦冬雪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和张大河带着阿团找了一张空白桌子坐下，喊道，“小二，三碗羊肉面。”

秦冬雪从外面走过来，看到大多人吃的都是这种面。“好嘞！”

小二应是，又笑着道，“客观，咱们店里的规矩，先付钱，再吃面，一碗面五文钱，总共是十五文，您先把钱付一下！”

小二虽然说话客客气气器，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秦冬雪，秦冬雪无需抬头，就能猜到他眼底的蔑视。秦冬雪并不跟他计较，看向张大河，张大河从怀里摸出十五个铜板，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低声道，“劳烦！”

这是秦冬雪跟张大河之间约定好的。他们日后花铜板的时候必定要比碎银子的时候多。为了人身安全，秦冬雪建议把所有铜板都交给张大河保管，自己则保管那二两银子，可以更安全一些。小二看到钱，顿时眉开眼笑，眼底的蔑视一扫而空，殷勤的把钱收起来，道，“三碗羊肉面，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众人唏嘘不已。“这两个流民竟然真的有钱！”

“他们三个人，进城都需要九两银子，这还有钱吃面。大户人家啊！”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秦冬雪和张大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一会儿，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就走了过来，“客官，三碗面，您请着！”

对于外界的议论，秦冬雪全当没有听到。她先把面放在阿团面前，笑着递给他一双筷子，“乖，快吃吧、”阿团早在进入面摊的时候就在流口水了。这一路走来，虽然跟着爹爹娘亲没有挨饿，但也从来没有闻过油腥。这时候闻见杨柔香味儿，更是忍不住。“谢谢娘！”

阿团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阿团吃得香，秦冬雪也食欲大动，拿起筷子，很快尝了一口。只是这一口，她身子猛的一僵，“呸呸呸......这什么面，怎么这么难吃！”

刚入口的面，还没咀嚼，她就全部吐了出来。张大河挑起筷子的手一顿，低声问，“不合胃口？”

岂止是不合胃口。秦冬雪看着那面，一言难尽。这面全是由羊肉和杂粮面条做成的。除了有点咸味儿，里面没有一点其他味道。秦冬雪一口下去，吃到的全是羊肉的膻味儿。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到阿团吃的香，忍不住道，“儿子，这面这么难吃，别吃了。等到了石岭村，娘给你做好吃的。”

阿团眼睛亮亮的，直勾勾的盯着秦冬雪。张大河挑起面，尝了一口。的确，没什么味道。但是对于民间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饭食了。张大河面不改色的吃完，低声道，“先吃饭，吃完才好赶路。”

阿团最是听话。更何况，他之前很少有机会上街吃饭，这碗面虽然不及娘亲给的咸菜好吃，但是对阿团来说，也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只有秦冬雪，捏着手中的筷子，怎么都下不去口。她看着周围大快朵颐的众人，第一次有些怀疑人生。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没有味觉不成？这么难吃的面，这摊子还这么红火？直到他们上路，去往石岭村的路上后，秦冬雪依旧在纠结这个问题。张大河看她小脸皱巴巴的，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煞是可爱，忍不住嘴角微勾，主动解惑，“乡间香料稀少，就连咸盐都被官府把控，价格昂贵。这碗面对于他们来说，已是珍贵。”

闻言，秦冬雪才了然。想到那碗羊肉面，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羊肉，大大的肉块，她在现代从未见过。只是那面竟然做的那么难吃，简直是暴殄天物。忽然，秦冬雪脑子里灵光一闪——若是她能弄来香料，制作出味道好的羊肉面，岂不是可以卖出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