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全副武装的龙武军士卒靠近王城时,便将驻守城门的南诏兵给吓坏了。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才造成了如此大规模的调动。两千龙武军士卒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在王城这种地方,足以发动一场宫廷政变。此时孟琪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这装束王城守将自然是认得的。对于这个甚有名望的奇女子,可不止是蜀国士卒和百姓们十分敬仰,即便是南诏的百姓和士卒们,也对公主尊敬有加。一则她乃蜀国皇室最尊贵的公主,以南诏人仰望上邦的心态,凤仪公主孟琪的身份可谓尊贵到了极点。二则凤仪公主只身带领两千士卒来到南诏,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早已经成了传说,而凤仪公主孟琪本人,也因为这些故事中流传的英武形象,而被更多的人关注敬仰。有这两方面的原因一叠加,驻守王城的将领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他快步来到公主面前,面对骑在战马上的公主,先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才询问道,“不知公主此举是何意?”
“莫非是皇宫出了事情?”
凤仪公主孟琪不想过多纠缠,便用了一个借口搪塞道,“望蜀宫出了刺客,皇上怀疑还有同党,命我调两千士卒进宫探查。”
“刺客?”
守将愣住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毕竟之前都不曾发生过,此前的兵马调动,基本上都有命令和相关文书的,不出具这些东西,是没办法调动的。即便是蜀军士卒们,也不可能轻易进城的。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为了给将领们设置阻碍的,凤仪公主孟琪可是蜀国皇室的人,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莫过于她。难道她会说谎吗?她会调动两千士卒去攻打自己的皇兄?这说出来肯定是没人相信的。那么是否要针对南诏王宫呢?守将一样认为不可能,王宫戒备森林,光左右禁军便有四千人驻守,以凤仪公主这两千人的兵力,未必就能讨到什么好!更重要的是,若是对王宫不利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只带两千士卒来吧?守将还在思索如何应对,凤仪公主孟琪却再没了耐心,丝毫不顾面前的南诏士卒阻拦,直接冲着战马的屁股猛挥一鞭,而后带着亲卫们扬长而去。身后的龙武军士卒们,也以小跑的速度向前跟进,守将还欲阻拦,正待上去伸手,不知道是哪个龙武军将士从他侧面来了一脚,直接给守将踹倒在了地上。两千士卒就这样浩浩荡荡进了王城。所过之处,街道上的百姓们无不色变,许多百姓还以为又发生了战事,几乎是亡命一般四下逃窜。可两千士卒并未骚扰城中百姓,也未作停留,只是不断加速小跑而去。“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两千人似乎是公主的亲军?为何会出现在王城中?”
百姓们无不困惑。骑上战马一路奔驰而来的孟琪,早已经到了望蜀宫的门口,身后的大部队也很快赶到,两千精锐士卒可不是吃素的,直接分成两队将望蜀宫的两处宫门给死死围住。这架势可把守卫宫门的士卒们吓坏了。这些人也是蜀国士卒,见到公主来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一身戎装的公主命令士卒们将宫门直接堵死的时候,这些人知道大事不妙,也不敢询问原因,只是立即关上宫门,警觉起来。孟琪什么都没说,只是静待消息传入望蜀宫之中。虽然她愤怒无比,却不希望真正演变成一场大战,尤其是在来时的路上,她已经想得十分清楚。此番举措只是为了让皇兄把孩子还给自己,若是皇兄照做的话,自己绝对不会再为难他。可若是皇兄已经对自己的孩子下了毒手,那么孟琪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皇兄是她最挂念也最敬重的人,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若是皇兄连她唯一的孩子都要杀掉,那么在孟琪的心目中,只意味着皇兄已经彻底变了。一个变了的皇兄不值得自己投入那么多感情!若真走到了那一步,孟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孟征可是她生存下来的唯一希望,若是当初没有孟征的话,她很有可能根本无法坚持到南诏。复国之路实在过于艰险,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这样的压力让孟琪差一点崩溃。好在有了孟征这个孩子,她才终于找到坚持下去的理由。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要将蜀国光复,让孟征不再跟她一样,过上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两千龙武军士卒包围望蜀宫的消息很快传到宫内,正在御书房中单独思考该如何处置孩子的孟元得知此事后,也被孟琪的举动吓了一跳。“琪儿这是要做什么?”
“兵围望蜀宫?难不成她想杀了我这个皇兄?”
“我可是她的亲哥哥啊!她怎么能怎么做?”
皇帝孟元十分生气,可气还没撒出来,听到襁褓中孟征的嚎哭声,心突然一下就软了下来。“不,琪儿并不想伤害我,否则的话她不会只是守在宫门口。”
“如果不是我夺走了她的孩子,也许她不会这样做的!”
恍惚间,孟元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当初他登基之后,可是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最大的太子也不过才11岁,虽然年龄不大,可是聪明伶俐,总知道怎么讨他欢心。当初得知皇室男丁被屠戮一空的时候,孟元心中几乎是绝望的,巨大的悲伤差点让他放弃逃生的机会。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都会想到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太子这个可爱的孩子。“如果谁敢夺走朕的孩子,朕一定会杀了他!会诛灭他的九族!”
这样一想,孟元一下子明白了孟琪的心情,“恐怕,琪儿是害怕我杀掉征儿吧!这妮子真傻,不论如何,征儿都是我蜀国皇室血脉,我不在乎他的父亲是谁,我只知道他的母亲是我的亲妹子!”
“征儿可是我的亲外甥,若是连他我都不愿放过的话,那我岂不是跟畜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