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非常胆怯,做什么事都很小心,当他发现了自己的猎物之后,内心的冲动无法掩饰。他开始跟踪受害者,了解受害者的行为轨迹,了解他最适合动手的地方,计划好了时间。他跑去酒馆买了点酒,弄了两块熟食背在身上,边走边吃,边吃边喝,手里的柴刀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水浸透了。他紧张,害怕,但内心想要发泄出来的愤怒,再也无法掩盖了。酒劲上涌,手心的汗水渐渐的消退,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胆小懦弱的他,变得疯狂,失去理智,在他的眼里,猎物就是他发泄的最好工具。猎物被弄死了,切掉他最讨厌的那一部分零件,然后用符纸包住它,不让猎物的灵魂再来找自己,他心里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包裹好切下来的愤怒,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他不停的自言自语,自己的内心平静了,舒服了,那个让他厌恶而又心烦的东西被他干掉了。周全长出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假设中缓了过来。唐杰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考虑这个案子考虑的有点入神。”
聂晓婉坐在门口,似乎在纸上画了个什么东西。周全凑了过去问:“在这画什么?”
聂晓婉说:“这是发现受害者器官的几个地方,我是在想怎么才能找到受害者的尸体?”
周全看了眼那张图,聂晓婉画的很好,尤其是地理位置找的非常的精准。林场发现的手臂,王村发现的双脚,犀牛石发现的双眼,海滩垂钓台上发现的那两片嘴唇。“所有的位置都在王村附近。”
聂晓婉点头:“对,我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王村的人?”
“应该不是,之前张猛他们去调查过。再说了,王队长他们家不也在王村么,凶手如果真的是仇杀那倒还情有可原,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仇杀。”
聂晓婉堆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当中。周全拍了拍她的肩头说:“走吧,这里是人家曹探长的地头,呆的久了,又要遭人家白眼了,唐法医也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唐杰急忙收拾好刚才那些材料,装好之后跟着周全等人出了镇警署。刚一出门,就见到了曹德军。曹德军一脸憨笑道:“几位,今天又来了?”
“嗯,完事儿了,我们这就走,不在这里占用你们的资源。”
“没事,我这您随便用,其实那天我就是有点着急了,现在上边压得也很紧,案子一点眉目没有,我这又帮不上忙,你看……”周全点头笑了:“快了,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那最好,可是我听说又出事儿了?”
周全一脸无奈,这个警署探长怎么干的,出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还不知道,还特么听说。他摆了摆手,没有搭理曹德军,直接出了警署大门。聂晓婉回头看了眼曹德军,问道周全:“他今天这是良心发现了?说话这么客气。”
周全笑了:“还良心发现,那是告诉我们,这个案子他们不管了,不是都说了么,他们帮不上忙,破案与不破案都是咱们的责任。”
“哼,真是个废物,这样的人当探长简直是坑害当地百姓。”
唐杰劝了句聂晓婉,三个人往集市上走。忽然间,聂晓婉发觉有人在暗地里看着他们。她猛地回头,发现那个身影迅速逃脱,跑的速度还挺快。聂晓婉的速度一般人是比不上的,她转身就追,一直追出了集市,跑出了王家镇,在附近的山坡上,那人再也不跑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坐下,就见到一只好像老虎钳子似的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肩头。“你跑什么?”
聂晓婉问道。那人仰头看了眼聂晓婉,直嘀咕:“大姐,你也太能跑了,我可是俺们镇里跑的最快的,居然都跑不过你。”
“少废话,你为什么要跑?”
“不是我要跑啊,我看你在追我,你又带着武器,谁敢不跑啊?”
聂晓婉气的,就差当场劈了这个王八蛋,害得她跑了这么老远。此时,周全跟唐杰两个人也跟了上来。周全问了句:“这人怎么回事?”
聂晓婉松开了自己的手说:“没事,这人有病。”
“哎,大姐你不能乱说话啊,我就是看你带着武器,还来追我,我不跑那不是有病么?”
“得得得,你赶紧走吧,看到你就烦。”
周全的双眼没有离开过那个人,他在观察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从这个人的神情中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直到那人起身之后,周全才走到他坐过的地方,弯下腰捡起了一个发簪。他冲着离开的那人喊了一声:“哎,发簪是不是你的?”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回头看了眼周全手里东西,这就又跑回来拿走了东西,吹着哨消失了。聂晓婉一脸不悦。周全说:“可能是你神经太敏感了,不要往心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全等人听见身后的树林里,有人在呼救,挣扎。三个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人手里举着柴刀,压着身下的那个人,狠狠的向下劈砍。而在他身下的那人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对方的手,他在挣扎着。“救命,有人要杀人了。”
骑在上边的那个人听到有人来了,他立刻扔下柴刀就跑。跑开的时候,身上的包掉落在地上。周全紧盯着那个跑开的人,聂晓婉想去追,被周全拉住了。这个时候,唐杰凑到躺在地上那位的跟前。“王老板?”
唐杰疑惑道。王老板仰头看见是唐杰,吃力的爬起身子,开始哭诉。“哎呦,我可真是命大啊,居然碰到你们来了,刚才那个人就是符纸杀手,他要杀了我,砍掉我的手脚。”
聂晓婉瞪大了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刚才的状况你也见到了,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死了。”
“那人长什么样?”
“眉毛挺重,蒙着半边脸,左额角还有一块伤疤。”
聂晓婉问:“就这些?”
“对呀。”
“那你凭什么说他就是符纸杀手?”
聂晓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