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听后,沉思了片刻,他回头看了眼梁老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收拾猪头了。看来他对自己老婆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男人活着也真是够累的了。周全说了句:“你告诉你的老婆,当年她极有可能打死了于老二,这事儿你没跟我说。”
梁老三傻了,问了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这样说,或许她还能老实点。”
梁军听明白了,连连冲着周全作揖感谢。周全又说了句:“在于老二死因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家还是有嫌疑的,所以要是想远走他乡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打消那个念头。”
说完话,从周全身后站出两名军士。周全说:“他们会全天在你家门口站岗,直到案子水落石出。”
周全从梁记肉铺离开,再次回到了于老二的家门前。聂晓婉已经安排人在他家门前守着,估计外人想要进去不太容易了。随后,他的眼神在于老二家周围的邻居门前扫视了一圈。心中渐渐的有了底,他附在聂晓婉耳边嘀咕了两句,聂晓婉立刻跑去安排人手。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杀猪叫的声音从寿衣店里传了出来。“你特么是废物么,做个纸人还不如徐东那个软蛋?整天在外边的那些鬼心眼子哪去了,倒是用上啊,老万家那么大的一笔买卖,居然让他家给抢去了,你丢不丢人?”
“老婆,我已经尽力了,可人家老万家人说徐东老实,这活就给他家做了,我有什么办法?”
叮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是被我姐看不起,过年的时候,你就给我在家里带着,别想去我老家凑热闹了。”
“不去就不去。”
“什么?你还学会顶嘴了?”
叮咣!“滚出去,今天晚上不许你回来睡觉。”
不一会,寿衣铺里晃晃悠悠走出一个人影,捂着脸,走路一步三晃的。周全看着心里都哆嗦,到底是四朵金花,这几个姐妹还真是相互间都有着共同的特质。他刚想完,于老二家隔壁的纸扎铺里也传出来一阵女人的狮子吼。“你怎么跟对门那个废物一样,都说你老老实实的,干活手脚麻利的很,这是怎么回事,人家万老爷差这点钱么,用东西不给人家用好的?”
“万老爷说了,就要这种纸,给人家换好的,要钱的时候怎么要?”
“放屁,这是烧给死人的,他们能折这个面子么,难道你那张嘴就不能好好学学,说他们两句好话,咱们不就多挣点钱么?”
“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干活。”
“好呀,你跟谁学的,居然还会发牢骚了,今天晚上不是着急赶工,老娘是绝对不能让你在家里睡的。”
“不睡就不睡,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的活也不干了。”
从纸扎铺里也走出个人影,是徐东,这家伙与生俱来的憨厚老实,没想到被不着调的老婆逼得学会了不在乎。就在这个时候,从纸扎铺里又钻出来个人,那张脸周全看的清楚,绝对是李家四朵金花特征。“徐东我告诉你,你今天晚上要是赶不回来,老娘就打折你的腿。”
纸扎铺门被关上了,徐东一出门,刚好就看见了同样是被赶出来的刘二愣子,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的,相互间大声骂了句。“废物,以后在跟我们家抢生意,小心跟你们没完。”
说完话之后,两个人好像是好朋友一样,相互搭着肩居然出了镇子,看样子是往林场的方向去了。周全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他感觉这四个男人都特么太伟大了。回到了镇警署,周全看到了曹德军手里摆弄着他所说的木人。周全干咳了一声,曹德军一脸憨笑,将木人收了起来,转身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坐在警署办公室里,周全将之前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在凶手特征的后边加上了几条,水性好,南洋帮,四朵金花,巴瑶族人,信仰佛教。聂晓婉跟唐杰两个人看了眼,纷纷端起了下巴进入了思考。周全说:“唐法医,你再去给于老二验验尸,看看他的身上还有没有被木棒击打出来的伤口。”
唐杰点头离开。聂晓婉说:“你刚才在梁记肉铺都问到了什么?”
周全说:“很热闹,不过我了解了很多镇上的历史。”
“这对案子侦破有关系么?”
“有很大的关系,你看这些特征,全镇人能够相符合的不超过五个,除去布庄的黄老板,因为他的生活位置不在咱们圈定的之内。”
周全的手,在纸上接连写出了几个人名。梁老三,刘二愣子,徐东,王木庄。“这几个人是最有嫌疑的,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王木庄是完全可以排除的,因为他根本就不识水性。”
聂晓婉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队长说的,上回跟他提过一次王老板,他说有一次王老板给他运船板木头,掉进水里了,还是纸扎铺的徐东给救上来的。”
聂晓婉点了点头。周全用笔将王木庄这个名字给划掉了。这时候,唐杰从法医室赶了出来,摘掉自己的手套说:“有一处伤口,是被木棍击伤的,不过伤口不深,最多就是流点血。”
周全点了点头,抬起笔犹豫了片刻,又将梁老三的名字给勾掉了。聂晓婉跟唐杰全都愣住了。“你怀疑是他们两个?”
周全点了点头:“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如果我们圈定的范围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就是最适合凶手特征的人。”
这个结论让唐杰跟聂晓婉两个人大吃一惊。几次见到刘二愣子跟徐东,不管怎么看,他们两个就是小市民的样子。刘二愣子不过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徐东又是出了名的老实的手艺人。这两个人居然能是杀手?周全说了句:“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他们会有嫌疑,但是客观事实就是客观事实,光是从主观情感上判断一个人的行为,那是绝对错误的,尤其是干咱们这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