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缓缓的站直了身体,他低沉的说了声:“出来吧,光在后边说话也见不到人,不知道我这双鞋坏了还能不能补一补?”
一阵阵木轮车的声音传来,周全转过头看去,发现修鞋老头带着满脸的笑意缓缓的走了过来。那个苍老的声音还真是他在说话。“没想到,你们周家的绝学你也能掌握的如此炉火纯青,当年你家老爷子也没有你这两下子。”
周全笑道:“你不也是一样么,把苗疆的蛊术跟医术融会贯通,还能把好好的人变成杀人机器,还真有你的。”
“哼哼,不愧是周家的后人,我真想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你们的大脑构造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一样,都一样的,不过是考虑问题的思路不同罢了。”
周全见到老头车上拉着的东西,表情瞬间凝住了。“你?”
“哎,别着急,这个丫头我不会杀的,毕竟聂团长跟我也有过命的交情,就是她太不懂礼貌,在长辈面前没有礼数,我得给她板一板。”
周全心里咯噔一下,聂晓婉不是跟光头出去的么,为什么只有她被老头摁住了,那光头哪去了?这明摆着是来要挟自己的,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再做什么了,聂晓婉已经成了老头要挟自己的筹码了。周全无奈的摇头道:“我想知道,我四叔是怎么被你引走的?”
“哈哈,他看见了一个故友,他们可是死对头,见面不打上几百回合是不会算完的。”
周全明白了,自己从警署出来,一直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当中,难道这只是因为自己帮爷爷调查意外的案件?这些显然不是,这背后的秘密,这背后蕴藏的巨大利益链一定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让他们失去理智。可是这个人到底为的什么,要一直留在奉天,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周全缓缓的走向老头,两个人距离两米左右的距离时,相互停住了。老头看了眼聂晓婉道:“多好的姑娘,可惜却喜欢上了你,不过这也好,好在你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不然她当了寡妇我还真就没法跟聂团长交代了。”
周全顺手将兜里的香烟拿了出来,扔给老头一根,自己点上了一根。长长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周全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苗疆医王?”
老头还是一脸的笑。周全叹道:“你不承认也好,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跟聂晓婉的命都在你手里,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嗯,很好,你们周家人果然是玩脑力的,识时务,佩服佩服。”
“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们周家调查案子,整不明白是绝对不行的,就是我死了,你也得给我个明白吧?”
老头咕嘟了两口香烟,干咳了一声。“这洋玩意还挺呛人,不过味道不错,兜里的都给我吧,我就给你说个明白。”
周全将剩下的烟都扔了过去,将自己口中的烟抽光了,烟头扔掉。他问:“你说我应该让你随意干掉,还是要跟你拼一下?”
“那就要看你了。”
“我感觉我还是个爷们,总不能在这等着你收拾我吧,就算是拼不过你,咱们也得交手不是?”
“那好吧,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两个人正说着话,周全感觉到有股子奇怪的味道飘然而来。这股子味道就好像是树林里的潮气,又好像是那种刺鼻的樟脑味。瘴气?周全嘴角翘了起来。他笑道:“难怪你把烟都给我要去了,你老小子是有备而来的。”
“没办法,你太聪明了,只能先按住你的长处,咱们的交手才算的上是公平。”
真是人老精马老滑,这老家伙的套路太阴险了。就这样还是众人敬仰的苗疆医王?周全顺手又掏出一根烟,咕嘟咕嘟的抽了起来。老头愣住了,他冷笑道:“你还留一手?”
“你不也是留一手么。”
周全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木车上的聂晓婉,忽然间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说面相上看那人跟聂晓婉很像,但这个人的腿却显得并不是那么健硕。作为六扇门以腿功见长的聂晓婉,她的腿绝对不是这样软丢当的。周全心中暗笑,这老家伙,真是机关算尽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聂晓婉跟自己的关系,难不成是李家?不会,李冬刚走,他让自己回去,可能是她知道自己要经历今天这件事儿,也有可能要出现问题。如果这真是在李家,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周全笑了:“好吧,咱们做个交易,我把地上的四个人还给你,你把聂晓婉还给我。”
“聂晓婉还给你?不可能,他们四个人没有聂晓婉值钱,算了,咱们还是好好的斗上一斗,你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那我要是输了呢?”
“你输了?命就没了。”
周全仰天大笑,与此同时一根钢针闪过,正好刺向老头的眉心。这一针下去,可能会直接要了老头的命。没想的老头只用手里的木棍在面前挡了下,钢针应声落地。周全道:“厉害,动手吧。”
两个人还没交手,只听见远处齐刷刷的跑来大队人马。很快就把周全等人给围在了当中。周全说:“你跑不了了。”
“未必,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来帮你的。”
周全愣住了,难不成这个老头还牵扯到其他利益?一匹高头大马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曹连长挥手指向那个老头。数名军士将老头给架了起来。老头冷笑道:“行啊,大帅府的人都能调动,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记住了,三天后我还会来找你。”
周全说:“曹连长,这个人很危险,你们……”曹连长将手里的马鞭放在口前,示意周全不要说话。他们的出现就好像是风一般,将老头带走之后,现场剩下的就是堆乱摊子。“快,包围现场。”
周全蹲在地上,看着木车上的那个人,又是一具女尸,脑门上钉了一根长钉,嘴被麻线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