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这家伙终于开口说实话了。他问:“他自己回来的?”
“对,每次回来都是自己,从来不带任何人。”
“那好,我问你她在这里都干些什么?”
管事一个劲儿的摇头,直摆手道:“这个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周全冷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我……不,不知道。”
周全与光头说:“出去叫人,把这里封了,明天天亮了过来调查,晚上把前后院全都封锁上。”
光头立刻跑出酒楼。此时,聂晓婉已经叫来了几十名警员,荷枪实弹。周全知道这个地方是最为关键的地方,阿梦跟医王之间的事儿想要找到突破口,非这里莫属。一整晚,周全就地询问,问的管事几乎都忘了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了。他一直在紧张,一直在恐慌,他害怕,害怕自己跟死人的事儿挨上关系。周全问:“你们就一直没有闻到房间里有怪味?”
“没有,真的没有,房间从来都是阿梦小姐自己来才开的,我们谁都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动?”
“因为,因为里边有东西。”
管事的话说到这,眼神开始飘忽,好像还有什么事儿在他肚子里没有说出来。周全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眼睛里冒出了火。他问:“你不知道这里死过人,那你紧张什么?”
“因为里边死了人。”
“你不是不知道里边死了人么?”
“对对对,不知道,刚才不是你说的么?”
周全摇头道:“我说的是死的人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对一点关系没有,是他自己……”周全笑了。他问:“是他自己怎么了?”
管事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傻了,老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伙计被聂晓婉从另一间屋子里带了出来。周全问道:“招了么?”
“招了,再不招就得上刑了。”
伙计的眼神一个劲儿在往管事这看。周全故意挡住他们两个之间的眼神交流,回头问道:“管事,你还不说?人家可是抢先立功了。”
“那个人真不是我们故意让他进去的,是他自己进去的,后来阿梦回来过一趟,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把门锁上了,再就没有回来。”
周全问:“里边不是阿梦?”
管事不敢说话,冲着周全直摇头。周全问:“那个人是谁?”
管事迟迟不语。周全回头喝了声:“伙计你说,说出来恕你无罪。”
伙计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什么。周全说:“大点声,我听不见。”
伙计还是没说话。周全点头道:“哦,你说里边死的人你们认识。”
他这句话还真把管事儿给镇住了。管事立刻起身,目光绕过周全,怒视伙计。“阿梦小姐不是说了,你们就说出来了?”
“我……”伙计一脸无辜。先前,周全根本就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一句话给管事的心里话诈出来了。管事不言语了,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周全笑道:“其实你们都不说也不要紧,明天天一亮,我们的法医就会进去尸检,里边死的到底是谁,明天也就可以揭晓了,现在让你说不过是给你个立功的机会。”
天色渐亮。管事靠不住了,他哭了。“里边死的是我家的伙计。”
周全还靠在桌边打盹,听到管事说话了,他居然伸了个懒腰。“你不用说了,天已经亮了,你的机会没有了。”
周全这是完全要把管事肚子里所有的事儿全都挤出来。管事急忙起身道:“我是想立功的,就是晚上太害怕,我现在全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就说。”
周全轻声问道:“真的?”
“真的,只要你问,我就说。”
管事终于将自己内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周全一笔一划的将他所说的全都记录了下来,随后让管事签字画押按手印。奉天霍乱盛行,阿梦单独一人来到奉天,来的时候,她直接住进了酒楼。她出手非常的阔绰,把酒楼的一楼全都租用下来。开始的时候,酒楼老板还想从她身上多捞点油水,可后来有一天,楚老爷子差人来找,说是必须给她的房间免费,而且想用多久就用多久。老板一看如此,便将开始的楼上天字一号给让了出来,挪到了下边的杂物间。可是阿梦小姐非常奇怪,她每次回来不跟我们任何人说话,只是自己在房间里摆弄些东西,有时候还做药什么的。只有他忙不开的时候,才让酒楼的伙计帮忙送药。一次,阿梦将做好的药放在了门前,自己出去办事儿了,让伙计帮忙送出去。伙计不小心将药罐子打翻了,伙计本打算推门进去跟阿梦小姐说一声,可当他进去之后,没有见到人。房门不知道怎么滴就自己关上了。房间里无声无息的,管事想要进屋看看什么情况。还没等他迈进房门,就听见身后嗖的一声。一把钢刀插在了房门上,差点没把他的后心扎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梦小姐回来了,她往屋里看了眼,立刻冲了进去,将房门关上了。她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之后出来将房门锁上了。“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再进去了,甚至连我的房门都不能碰。”
“那我们的伙计呢?”
“不见了,以后也不要找他了。”
管事彻底傻眼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进了房间就没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他还想计较两句,没想到阿梦小姐的刀已经架在了管事的脖子上了。“别乱说,这件事儿要烂在肚子里,如果你真的说出去了,我保证你的全家老小都得受到连累。”
“知知知道了阿梦小姐。”
“起开吧。”
从那以后,阿梦出去了一个多月再没回来。等她再回来之后,就没见她出去过。周全问道:“伙计可是说她出去过。”
“不可能吧,他没出去过。”
周全将伙计的证词拿了出来,拍在了管事的面前。管事看了眼,直挠头。“她出去过?我怎么不知道,该不是伙计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