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林无奈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黄小芹咬了咬嘴唇，脸更红了：“姐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姐带你回家，请你喝酒，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微醉的杨剑林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神一荡，不过神志还是清醒的，拒绝道：“姐，你……你不用这样……”黄小芹拉着他的手腕：“你放心，姐不是那些哭哭啼啼的黄毛丫头，不会纠缠你。以后公私分明，不会让你难做。”

杨剑林心驰动摇，这女人的语言比她的姿色更具有吸引力。黄小芹见他呆呆地盯着自己，捂着嘴笑道：“你这么大年纪，应该憋的很辛苦吧？何必为难自己呢？”

这句话一下子击到了杨剑林的软肋。他重生回来之后，还是守身如玉，一直没见荤腥。要是放在前世的老男人倒也罢了，有心无力，还好克制；但现在是龙精虎猛的十八岁小伙子，那滋味真难受。今天黄小芹几次三番引诱，又把目的和结果说得很清楚，杨剑林醉醺醺的，再也顾不得了，顺手一把抓住黄小芹，将她拉了过来。黄小芹吓了一跳，勉强笑道：“剑、剑林，别急，让我们再一起喝杯酒，你陪姐姐跳个舞，我好久没有和人跳舞了。”

杨剑林双目通红，似乎要喷出火来，嘴里说着“我不会跳舞”，把她推向沙发。七八十年代，人们消遣的活动较少，所以学习西方国家，在晚上开舞会。那时候，工厂的工人、大专院校的学生、做生意的小老板，周末都会跳几曲舞蹈。所以，黄小芹也会交际舞。但是，杨剑林是1982年出生的，等他长大之后，电视开始普及了，人们都愿意缩在家里看电视，出去跳舞的少了，年轻人也都不会了。黄小芹本想弄湿杨剑林的衣服，言语挑逗挑逗他，再放一首舒缓暧昧的音乐，拉着他在客厅转转，等女儿进门，他就百口莫辩了。这混小子纵然聪明，不过是一个18岁的学生，多半是个初哥，什么经验都没有，自己只要撩拨起他的兴致，节奏还不是在自己的掌握中，哪能让他真的占便宜去？最多把他引到卧室去，让他自己脱了衣服，估计也就是极限了。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啦），杨剑林居然是个老司机，不喝酒，不跳舞，甚至连卧室都不进，把节奏全都打乱了！黄小芹被推到沙发旁边，顿时吓坏了：“剑林！等等！”

杨剑林疯狂的欲望中闪过一丝冷静，问：“怎么，你不愿意？”

黄小芹连忙说：“好弟弟，我……我还没准备好。”

杨剑林已经是箭在弦上，哪里还受得了，果断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黄小芹挤出一丝笑容：“我、我看窗帘还没拉，你先去把窗帘拉上。”

杨剑林有些等不及了：“没人会看咱们。”

两人正僵持着，就在这时，门锁响动，房门被人打开了。——黄依中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下课后，同桌拿着教材，请教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挺刁钻的，黄依自己也没完全弄明白，两人一起研究了一会儿，反复验算，终于弄懂了。抬头一看，周围的同学基本都去吃饭了，空荡荡的教室就剩她俩，两人相视一笑，赶紧下楼，各自回家。黄依回到家里，拿出钥匙开锁进门，说了一声：“妈，我回来啦！今天下课研究一道题，回来晚点儿……”话还没说完，却见沙发上猛然站起来两个人，都是手忙脚乱，脸色绯红，其中那男的更是上身赤裸。黄依吓了一跳：“谁？”

黄小芹连忙整理下衣服，镇定一下，说：“小依，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没吃饭呢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杨剑林叔叔，你认识他吧……不对不对，你应该不认识他，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是我之前和你说起过的。”

她已经语无伦次了。杨剑林扯过掉在地上的毛巾被，盖住胸口，愣愣地看着么口：“依依，你怎么来了？”

黄依也傻了，看着沙发上站起来的两个人，脑袋一片空白。——杨剑林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黄依家走出来的，只有胸口血淋淋的伤口在提醒他，依依的指甲挺长的，该剪了。肩膀被咬破的地方不用打狂犬病疫苗吧？对，应该不用，只要不是被狂犬病毒携带者咬的，应该没事。哎，戴着牙套也能咬这么狠。反倒是应该小心破伤风，不过伤口较浅，破伤风是厌氧菌，没事。打疫苗也没用，狂犬病疫苗是假的，百（日咳）白（喉）破（伤风）疫苗也是假的。摆在电视柜旁边的照片是假的，女儿刚上初中是假的，中午不回来吃饭是假的，担心他撤股更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杨剑林抬头呆呆地看了眼耀眼的太阳，缓缓闭上了眼睛。乱了，从一开始就乱了。黄依姓黄，竟然是黄小芹的女儿，随母亲姓。豆酱厂的人都说过，黄小芹离婚了，独自带着女儿；黄依说过她妈妈很早就离婚了，独自带着她。黄小芹据说有三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二十八九；黄依说她妈妈19岁生下她，今年她16岁，那她妈妈35岁左右。黄鹤接到爷爷病逝的电话，立刻请假回家；但是黄依却毫不知情，依然无忧无虑的。当时就觉得奇怪，如果黄依和黄鹤是亲戚，那么黄鹤的爷爷也应该是黄依的长辈，没道理不参加葬礼。现在想想，应该是黄依和外公感情并不好，又怕影响她学习，所以黄小芹根本没告诉她。黄鹤爷爷的葬礼上，孙辈只看到了黄鹤一个人，当时还奇怪莫非黄鹤的姑姑没有孩子？但这不是重点，随即就放过了。黄依从来没让自己送她到楼下，所以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她住在哪个小区；今天黄小芹开车到楼下，还特地问过他有没有来过这边，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有提防心理。黄小芹明明不擅长做饭，却非要请自己回家吃饭，看来就是准备故意演戏给女儿看的。难怪她使劲儿喝酒劝酒，弄脏自己的衬衫，还说那些撩拨的话。今天黄依比平时回来的晚，大概是路上耽搁了，否则黄小芹拉着自己的手比身高的时候，黄依就应该到家了，该误会就会误会了。杨剑林越想越生气，被人算计了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但自己没发现黄小芹和黄依是母女关系，有很大原因，是当日黄鹤的纸条，给自己带偏了方向，让自己先入为主。几个月前，杨剑林发现黄依主动接近自己，就猜想她是为了拿回自己从黄鹤那骗走的手机，于是写纸条给黄鹤，问他是不是有个堂妹在读高一，成绩还挺好。注意，纸条里写得是堂妹，不是表妹。黄鹤当时回答：“是，在高一（3）班，叫黄依。”

走在大街上的杨剑林义愤填膺，喊出了后世地摊上循环播放的一句话：“黄鹤！你王八蛋！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