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林又想了想斑竹造纸厂的事，投资的话，资金不是问题，经营不好还可以再卖掉，亏损有限。为了进军实业，这事值得一做。现在的问题是，他手上没有那么多的管理人才，没人能够去帮他坐镇斑竹造纸公司。沉思片刻，他给远在燕京的李刚打电话：“刚子，你在斑竹造纸公司工作的时候，听没听说他们公司哪些领导比较有水平，哪些领导比较受员工爱戴？”

李刚说：“有啊。斑竹造纸公司除了总经理、副总经理外，还有一位廖厂长，据说是厂子的老人，也是上官云的爸爸放心把公司交给上官云的依仗，员工们私下里管这位廖厂长叫‘顾命大臣’。有这位廖厂长在，上官云不至于把厂子弄倒闭了。”

“这位廖厂长是负责哪方面的，你知道不？”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说采购、销售、财务肯定不归他管。因为这些都是肥缺，上官云亲自把持。”

和李刚结束通话，杨剑林决定了，先看看这位廖厂长还在不在公司，如果收购公司能把他一起带过来，那么可以尝试投资一把实业。到时候，只要自己这边派出一个人偶尔去刷刷存在感就行了，实在没人可派，就把周禹浩或者张伟派过去。想到这两个人，杨剑林分别给他们打电话。他告诉周禹浩，自己准备进军实业，先买个造纸厂玩玩，试试水，为今后积累经验，问他有没有兴趣亲自去坐镇。周禹浩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打败了，发现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不过他还真想去看看实业公司是怎么运作的，一口答应下来。杨剑林给张伟打电话，是告诉他，这次收购，还是准备用他的名义出资。也就是说，如果斑竹造纸厂买下来，以后就是张伟的私人财产。这是只有杨剑林和张伟能有的默契，杨剑林完全信任张伟，张伟也绝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张伟只有一个问题：“为啥要用我的名义去买？用你自己或者千树网络的名义不好吗？”

杨剑林解释：“用千树网络，会涉及总、分公司和税务等一系列问题，比较麻烦。而我和上官云有仇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我出面买下来，厂子原来的人会有抵触情绪，可能会不愿意留下来。”

张伟说：“明白了，需要我签字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杨剑林又交代：“厂子这么一折腾，肯定会有不少人员流失。到时候如果需要招人，你去劳务市场找岑二狗，问问铁锹帮的人愿不愿意长干，如果愿意，给那些老帮众一个机会。铁锹帮因我而起，如果能因我而终，也算是了却一段因果。”

办公室外，正要敲门进来的朱绍光，听到里面杨剑林的声音：“……因我而起，如果能因我而终，也算是了却一段因果……”内心一阵激动：原来贱杨也喜欢佛法，难怪他送我念珠！他见杨剑林挂断电话，便敲门进入，说：“林子，我刚刚听你说什么‘因果’，莫非在和人讨论佛法？难道你真的觉得佛法对于我们现实生活有指导意义？”

他私下里，也学庄明他们，叫杨剑林“林子”。杨剑林看着他的光头，笑道：“当然。佛法是化解人们矛盾的好方法，这点确实有效。”

“真的吗？在这一点上，我一直没有很直观的体会。我还是汇报一下销售数据吧……”朱和尚虔诚地问。打发走朱和尚，杨剑林想了想，为了顺利收购斑竹造纸公司，又给黄小芹打个电话。自从上次在姑苏偶遇黄小芹和黄依，杨剑林还没和黄小芹通过电话。正常情况下，每个季度黄小芹会向杨剑林汇报一下公司运转情况。平时，月度报表都是直接发给杨剑林的邮箱，不需要电话沟通。黄小芹接到杨剑林的电话，很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黄总，康源县有一个斑竹造纸公司，之前还曾经陷害我盗窃，你有印象吧？”

黄小芹没想到他说这件事，于是说：“杨总，我有印象。”

杨剑林继续说：“这家造纸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都因为逃税被捕了，目前公司要面临破产。我有个朋友，对这个公司有点兴趣，想要收购一下。由于涉及到和康源县当地的政府机关、法院打交道，希望你能帮我居中协调，组建一个谈判团队。团队中的成员，我朋友会另行安排劳务报酬。”

原来是这事，黄小芹当即答应：“好，我会亲自出面，组织几个人帮你谈判。”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杨剑林谢过黄小芹，忍不住问道：“那天在姑苏遇到你们，后来你们回尚海了？”

黄小芹轻声说：“嗯，当天就回去了。”

杨剑林说：“那天，是个意外。她……她成绩挺好的吧？”

“挺好的，上学期拿奖学金了，前几天还夺得了‘挑战杯’模拟股市大赛的全国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