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手的那刻我激动的都快哭了,就凭这只厚实的大手我几乎可以认定就是陈刚了,因为上学的时候他打仗手筋被人给挑开过,手背上落了一块疤,很容易就能摸出来。我猛地一把把人给薅起来,正是我苦苦寻找的好兄弟——陈刚。看他虽然人已经昏迷不醒了,但嘴里还时不时的吐出两个水泡泡,我想他应该还有救,马上把他给托了起来,向着岸边艰难的走去。把他送上岸后,我又马上返回去接出租车司机,等俩人都上了岸后我才松了口气,正想打电话叫急救车把俩人送医院去,结果就已经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而这时也围上来不少的老头老太太,纷纷冲我竖着大指。“小伙子真是好样的!一个人救了两条命,你这可是功德无量啊!”
“唉,去年那个落水的姑娘要是跟前有和这小伙子水性一样好的人就不会淹死了!”
“可不是咋地?你说这南湖也够邪门的,哪年都得淹死几个!”
“我听说这南湖里面有水猴子,年年都得抓替身,好像从九三年开始到现在都淹死五六十个人了,有的连尸体都没打捞出来,太可怜了!”
“……”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这一看不用问,肯定是这些热心的大爷大妈发现有人落水给打的急救电话。正说着呢,急救车就已经到跟前了,大爷大妈们很自觉的让开一条路,然后指着我们三个人的位置,让医生赶紧过来救人。“呕”我正要站起来给医生让地方,就听见一阵呕吐声传来,我马上回过头去,发现陈刚正吐呢,连水再淤泥的吐了不少出来,然后人就缓醒过来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操,啥玩意儿啊?咋这么牙碜呢?”
吃了一嘴的淤泥,不牙碜才怪了呢!见他醒了,我急忙把他给扶起来,问他现在感觉咋样。医生看他都能坐起来了也没再管他,全力去抢救出租车司机去了,又是挤压胸口,又是人工呼吸的。陈刚“呸呸”了两口,还在往出吐淤泥,马上就有热心的大爷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小伙子,赶紧漱漱口。你说大爷得说你两句,有啥想不开的呀,这寻死觅活的?这得亏你这朋友赶来的及时,要不你小命是不是就没了?”
陈刚接过矿泉水瓶正漱口呢,听到大爷这么说眼珠子当时就圆了,“噗”的把水吐出去,然后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寻死觅活?”
那大爷还一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那不是你还是我啊?先头我看你在桥当间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然后还给那唱,我还以为你是精神病呢,都没敢靠近。要是知道你寻短见大爷咋地也不能干看着啊,那必须得劝劝你…”老爷子看着得有七十来岁了,满头的白发,一根杂毛都没有,长寿眉都耷拉下来了,一看就是长寿的面相。他在那滔滔不绝的讲着,把陈刚好顿数落,又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咋能轻易伤害,又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巴拉巴拉一大堆。可陈刚却是越听越惊悚,最后脸都白了,“咕噜”咽下一口唾沫,小声在我耳边问:“这到底咋回事儿啊?我明明记得昨晚从医院出来以后你过去接我了,然后咱俩就一起到南湖公园来抓女鬼了,他咋非说我自杀呢?”
我递给他一个眼神儿,“你着人家道了,这事儿回去以后再说!”
我俩在一旁小声嘀咕,那大爷可能耳朵有点背,估计是没听清我俩说啥,然后紧着让我好好劝劝陈刚,啥事都往开了想想。我冲老爷子不住的点头,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哇”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出租车司机也吐出了肺里的积水,但是他的情况可比陈刚差太多了,人还昏迷着。我看看陈刚,怕他还有啥后遗症比如吸入性肺炎啥的,就让他也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检查检查。可他一个不去十个不去的,还说他身体杠杠的,浪费那钱干啥,还不如留着去吃烧烤呢。我犟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了,大不了回去让堂上白家仙给他看看。但是出租车司机那是因为给咱帮忙才出的事,论情论理我都必须得陪着他去医院,还得帮人把医药费给结了。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为啥他也会跳下去,是被那水鬼给迷惑了,还是看我长时间没上来他怕我出事这才打算跳下去救我。不过不管咋说吧,他的人情我是记在心里了,要不是他的话,今天陈刚的命可能就得搭这儿。司机没等出南湖公园呢就醒了,结果这哥们一醒跟陈刚的反应那是一模一样,说啥都不肯去医院检查,半道上就非得要下车,我咋拦都没拦住,只能把急救的钱给人结了。出租司机下车的时候腿还有点软呢,然后调头又往回走,说回去取车,今天还得出车呢,这把我整的都心塞了。他可真是挣钱不要命了!好说歹说也没劝动他,最后我俩只能也跟着他回去取车去了。路上的时候他说他水性挺好的,看我一个猛子扎下去之后再就没上来,水里连个泡都没冒他就以为我溺水了,赶紧就下去救人。可是下到水里游一圈也没看见我,紧接着他脚脖子就被啥给缠住了,咋整都挣不开,后来体力耗尽,又呛了两口水,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就已经在救护车上了,然后他就挺纳闷儿的问我,“哥们,你是顶香看事儿的,你说我是不是撞上啥玩意儿了?我感觉缠我脚脖子的不像是水草,我还回头看来着,可是水底的泥都被我扑腾起来了,浑登的啥都没看清。”
我咧了咧嘴,心道你得亏是没看见,要不你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挠了挠鼻子,我斟酌着用词,“你看看你两个脚脖子!”
司机狐疑的停下脚步,然后弯腰把裤管给卷起来了,这一看当时就把他给吓的“妈呀”了一声,“这好像是手爪子抓的,我不会真撞邪了吧?”
说着他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了,满眼恐惧的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