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他满怀感激的上了手术台,结果却被偷走了一个肾,而术后又没得到很好的护理,各种并发症一齐来了,结果就是他在重症室里拖了足足一个月,最后被宣告死亡。如果单纯他一个人死了他的戾气也不会这么重,关键是那个被移植的患者也出现了排异反应,这回不只是需要重新寻找肾源了,肝脏也出现了衰竭现象。而这家医院就好像黑上他家了似的,又以他术后情况不好,可能需要肝肾移植为由,让他家人来做配型。说是给他做配型,其实是给那什么主任的儿子做配型。也是老天不长眼,他一儿一女的配型全他妈成功了,就说这家人多倒霉吧?就这么地,还是原来的操作,还是原来的那套官话,他一儿一女一个被割了一个肾,一个被切了肝。只是他一儿一女比他短命,连手术台都没下来,直接展示死亡。她媳妇和他爸妈虽然都是没念过几年书的大老粗,但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就开始各种和医院撕逼。可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能干过有钱有势的医院吗?院方这边连尸体都没让他们见着,直接拉去火葬场给火化了,来了个毁尸灭迹。接着院长就拿出了风险责任书说事,说是他们自己签字认可了的,怪不了他们医院,把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那他媳妇和爸妈能干吗?就开始大闹医院了。可老的老,小的小,有啥能力啊?他们连个律师都请不起,当然也不明白这样的风险责任书其实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力,他们除了在医院哭嚎别无它法。但这么闹,院方也怕惊动了媒体和官方,怕把事儿给闹大了,于是乎就出现了新操作。院长动用手段和关系把这一家几口全他妈给拘留了,给的罪名是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直到他死亡的那刻,人还没放出来呢。这也就是为啥我们从始至终都没看到他家属的原因。大哥是边哭边说,“你说,我这满腔的仇,满腔的恨,我不杀他们我还留着他们?”
听他讲的这一切是真真刷新了我的三观,这院长他妈胆也太肥了,敢这么坑害人命,难道就没人查他?他这背后的保护伞到底是有多厉害啊?能把这么大的事儿都给压下来。陈刚气的直骂,咣咣往院长身上踹了好几脚。我抬眼看向了黄云傲,就见他表情严肃的冲我点了点头,“他说的都是实情,只不过漏了一点。他媳妇和剩下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判下来了,以讹诈罪判了三年。至于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说到这儿,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悲悯之色,“因为年岁大,没有判,虽然给放出来了,但是他们不甘心,在信访办上访的过程中,全部坠楼身亡。他岳父母一家不服判决,也不相信老亲家的死是意外,正打算走司法程序…”黄云傲说到此又一连叹了三声气,“结果被一群地痞流氓给打伤了,还警告他们如果再敢闹事儿,就让他们灭门。这下老两口不敢告了,终日以泪洗面,人也快不行了。”
我操!听的我的火是噌噌的往起飙,已经火撞顶梁了。这他妈已经是灭门惨案了好吗?老百姓求告无门,被黑恶势力如此打压,还有天理吗?真是人性的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太可恨了。大哥一听他家除了一个老姑娘和媳妇都已经死绝了,身上的戾气再次大涨,冲着院长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去,“我要你死,我要让这一整个医院的人为我们全家陪葬,啊啊啊…”他已然疯狂了,被他上身的科室主任七窍都开始往出流血,板寸头根根竖起,眼睛都被鲜血给染红了,看起来格外骇人。黄云傲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手去抓他,“冷静点儿,这事儿我们既然接手了,就不会不管,我家小弟马一定会还你一家一个公道的。别为了这种人渣断送了你的轮回之路!”
可此时的大哥早已经失去理智了,哪儿还能听得进去啊?疯狂挣扎着就要过去捅死院长。别说他了,就是我听了这些都想直接宰了那院长,太特么的不是人揍的了。但黄云傲有一句话说的对,不能让这些人渣毁了大哥的轮回之路。况且单杀一个院长有个屁用?他背后的那只黑手才是最可恶的,院长要是死了,就死无对证了,正好如了那只黑手的愿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于是我瞥了一眼老忘川,“和尚,赶紧念经,让他平静下来。”
老忘川听的也是义愤填膺,都忘了念经的事儿了,我这一提醒,他才醒过梦来,赶紧拿出了吃饭的家伙,盘膝于地,开始念诵经文。许久,大哥的的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但是依然哭的撕心裂肺,每一声哭泣仿佛都吼出了灵魂中的不甘和凄惨,听的我们也是一阵阵心酸。等他情绪缓解了一些,我才在诵经声中给他讲道理,“大哥,我知道你恨,但是你这么想,你现在把医院的人都给杀了,那你这业障造的就大了,下了地府就得堕进十八层地狱受数世之苦,划得来吗?”
“我全家都让人害死了,我还在乎什么轮回?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歇斯底里的吼着,眼珠子瞪的都快脱出眼眶了。我继续劝道:“报仇也不是这么报的!你想想,你把医院的人杀光了,不是正称了某些人的心了?那样如何把真正害死你一家的凶手给抓出来?”
说着我指了指还在挺尸的院长,“你以为凭借他区区一个医院院长能瞒住这么大的事儿?还把你父母爷爷奶奶都能给无声无息的弄死,却连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他背后肯定还有黑手啊,而且应该是个大官,对不对?”
随着老忘川诵经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哥的情绪逐渐平稳了,终于能听进去话了,冲着我点了点头。我轻舒了口气,“那你能放过害你全家的真正凶手吗?”
大哥很快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不能!”
“这就对了。不过我告诉你,别看你现在怨气冲天,但是官家的身你近不了!他们身上有关二爷的护佑,身上还自带煞气,所以你想自己报仇的可能性为零。那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你甘心吗?”
我掰饽饽说馅的给他说。我这也不是骗他,事实就是如此。要不你看为啥那些做尽坏事儿的坏官没被阴鬼缠身呢?普通人身上尚有三把阳火,更何况是这些身带官印的人?大哥大概是听我分析的有道理,终于不再闹腾了,眼睛里再次流出血泪的冲我跪了下来,“大兄弟,你能帮我报仇吗?只要你能帮我报了仇,来生我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了大兄弟。”
说着,他“咣咣”给我磕起了头,把那科室主任的脑门都给磕出了个大包。我赶紧上前一把扶起他,郑重的向他保证:“放心,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也是人,怀有一颗公理正义之心。既然有这个能力,我就一定把事儿给你办妥。你就等着看结果吧。”
我不是唱高调,这就是我心底的大实话。话落,我就给沈忠打了电话。在东北,目前我也就认识这么一个能和上边说上话的人,也只有像沈忠这样刚直不阿的人敢查这只背后有大能量的黑手了。电话还没等打完呢,就见数个青壮年男子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上来二话不说对着我们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