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杨森林见几个表弟表妹看着蛋糕蠢蠢欲动,直接就把蛋糕切来分了。当然,他并没有玩蛋糕砸脸之类的游戏。农村里面,大家平时能够吃到蛋糕都不错了,还拿来砸脸?杨森林可是懂得节俭的好学生!而且,讲道理,杨森林真的想象不出,蛋糕砸脸这种游戏,能有什么乐趣可言……今天的天气很好,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有一些灿烂的阳光撒出来了。众人便抬了一张桌子到坝子里面,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茶打牌,倒像是茶馆一样,好不热闹。李沛饶跟范海几人对打牌都不感兴趣,坐着晒了会儿太阳之后就提出要走。胡桂贤和众人如何劝说都没用,杨森林灵机一动,建议道:“要不然我带你们去钓鱼吧!”
范海一听就乐了:“森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钓鱼?”
“我随便猜的!”
杨森林胡口乱诌道。真实的情况是,他曾经在老师的书房里面,看到一根可以自由伸缩的碳纤维钓竿……“你们这里有钓鱼的地方吗?”
范海有些不在意地说:“如果只有池塘的话,我可是不去的!”
“当然,清水河里的鱼可多了!”
范老师立即就有些心动了:“可是……我没有带鱼竿啊!”
杨森林拍着胸口道:“没有关系,鱼竿我们家多得是!”
范海跟李沛饶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觉得回去没有什么大事,就同意了下来。大师姐范萌萌和姜欣晨虽然不会钓鱼,但也表示了强烈的兴趣。师娘见丈夫和女儿都同意了,也就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几人本来还想看看杨森林的鱼竿,结果却看到少年从家里面拿了一把菜刀出来,都吓了一跳。“森林,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都已经答应留下来了,用不着拿菜刀来威胁吧?”
大师姐半是疑惑半是开玩笑地问道。“去砍竹子给你们做鱼竿啊!”
杨森林理所当然地说道。范萌萌有些惊奇了:“鱼竿还能用竹子做吗?”
“少见多怪!”
范海不满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古人钓鱼的鱼竿都是用竹子做的。森林,你们家自己种着水竹吧?”
“没错!”
杨森林点点头。“太好了!”
范海眼睛一亮:“我一直都想自己做一根水竹鱼竿,想不到今天倒是有这样的机会!”
“水竹”只是清远市本地人对这种竹子的称呼,这并不是城市里面卖的那种盆栽,而是毛竹的一个品种。这种竹子长不大,绝大多数成年之后,底部直径也不会超过两公分。长度大约在两米到五米之间,不过大多数都在三米左右,四米以上的就极少看到了。水竹竹竿坚韧,竹节均匀,用来做鱼竿是非常合适的。一群人跟着杨森林来到屋后,果然就见后面种着一长簇的小水竹。“哇,好漂亮!”
范萌萌没有见过这类竹子,一时间惊叹连连。姜欣晨是见过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她以前没有多想,现在却觉得有些疑惑,便问道:“森林,你们家怎么会种这种竹子,是用来当柴烧的吗?”
“当然不是!”
杨森林摇头解释道:“因为我们的屋子修在山坡上面,如果有山石滚落下来的话,就会把房屋砸坏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才在屋后种了这些水竹。”
众人点了点头,都表示学到了新知识……几人开始各自给自己选钓竿。杨森林因为各自不高,又不是专业的钓鱼爱好者,就随便挑了一根只有三米长的小竹子。将每一个竹节上面伸出来的枝丫全部砍掉,就变成了一根天然的鱼竿。两名少女见杨森林动作快,也叽叽喳喳地给自己挑选起来。“森林,这根帮我砍一下!”
“好!”
“森林,这里这里,我要这根!”
“欣晨姐,这根竹子是弯的,不适合做鱼竿。”
“可是它长得好看啊!”
“……好吧,你喜欢就好!”
李沛饶称自己是钓鱼界的小白,就随便给自己选了一根不长不短的竹竿。只有范海的要求高点,在其中仔细挑选,看了好久,才终于选好一根。那根竹子长得又直又长,算上竹尖的话,高度接近五米,基本上是这簇竹林中的王者了……范海在这根竹竿旁边转了好几圈,看了又看,貌似十分满意。李沛饶还想帮自己老师砍竹子涨一波好感的,却被范海阻止了。范老师的理由十分强大:“这么好的竹子,当然是我自己来!”
李沛饶:“……”范海小心翼翼,几乎是从竹子根部靠近土壤的地方将它砍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枝丫全部削去,再让杨森林拿个打火机来,对着每一个竹节处微微烤了烤,说是这样才能让竹竿变得更加坚韧云云。鱼竿做完之后,杨森林又把自己的风筝线和五毛钱一盒的钓钩拿出来,鱼坠子和鱼漂都是临时制作的。用铝线砸扁再裹紧就做成了鱼坠子;捡干枯的芦苇,取其芯部,削成一小段穿在钓鱼线上,就做成了鱼漂。范海看到杨森林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可真是一个痛心疾首,声称这么好的鱼竿,配上这么业余的材料,简直就是天大浪费!当然,范老师也没能逃过真香定律,最后还是乖乖按照杨森林的土方法来把钓竿制成了。杨森林又从屋内的泥土里挖了一些泥鳅,带上撒饵用的米,再端了两根小凳子,提上小水桶,这才带着众人一起出门。十几分钟之后,拖家带口的几名钓鱼人便来到河边。虽然天气好,但现在已经是腊月底了,快要过年的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出来钓鱼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河边远没有平时那种热闹的场面,只远远地才能看到一个钓鱼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鱼竿面前。这画面,看着很有种“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当然,石鱼村是不下雪的……杨森林帮着几人挑了个好的位置,先往河里面撒米引鱼过来,然后才给两位女士穿鱼饵。等他这边忙完,准备开始把钓钩丢下水的时候,那边声称二十年没钓过鱼的佩饶大叔,已经拉起来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大鲫鱼!李沛饶顿时大喜:“哈哈,看起来,我钓鱼的技术还没完全忘记嘛。今天,我就要亲自拿回我‘钓鱼小能手’的称号!”
杨森林:“……”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