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钱还给你！”

周天的下午，城西警局，林珊将一个黑色的包包递给杨森林。杨森林接过来象征性地清点了一遍：“有五万么？”

“……没有，只追回来四万七千块，都是从他床底下搜出来的。剩下三千块钱，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杨森林看着林警官委屈巴巴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剩下的三千块钱就不用还了……”林珊有些急了：“那怎么行，一定要还的！”

杨森林看了对方一眼：“你真的想还？”

女警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好，除了吕国贤花掉的这部分钱之外，还有我消耗掉的时间、精力和人力，再加上死掉的脑细胞，全部算下来的话，三千块肯定是不够的，怎么也要有七八千才行！”

林珊知道杨森林说得并不夸张，这个案子虽然不是大案，但从头到尾都是杨森林一直在抓。可以说，最终能够成功将犯人绳之以法，大部分都是杨森林的功劳！警局里面平时聘请一名案件专家过来做案件分析之类的，动不动就是七八千的聘请费用。而且那还仅仅只是做个分析而已，无论分析结果有没有用，钱都是要付的。相比之下，杨森林在这次案件中表现出来的效率，可就高得太多了！“那……你就当是为人民做好事呗，我可以去帮你申请一张好市民的奖状下来！”

“不行！”

杨森林做出一脸坚决的表情：“你刚才不是说一定要还么？我绝对不能让林珊姐姐为难！”

林珊鼓起脸，从斜下方看上来，眼神中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生气。杨森林立即投降：“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都说算了，你找个时间请我吃一顿大餐就行！”

“真的？”

“真的……对了，二中那边的态度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依然是拜托我们不要伸张呗！”

林珊有些无奈地说道：“二中校长跟我们局长是好朋友，昨晚他们聚餐的时候，我也过去参加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严格保密，不让事件的影响继续扩散出来！”

杨森林点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而言，只有侦破了什么大案的时候，警方才会大肆宣传，以证明自己有多能干。像这种几万块钱的小案子，而且又跟学校声誉有关联的，便会选择冷处理。“那你的功劳不会受到影响吧？”

杨森林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个倒是不会，我只是觉得，如果不宣传出来的话，要是以后再有人被骗了又该怎么办？”

“被骗了又有新的功劳啊！”

杨森林见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冷了，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便正色安慰道：“放心吧，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哪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做骗子？”

“就拿这个吕国贤来说，他的能力虽然进不了二中，但在一般的初中教书混日子还是没问题的。一年下来，加上年终奖的话，也有个四五万的水平。如果他没有沾上黄赌这些恶习的话，四五万也完全足够他过上宽裕的生活了，干嘛还要冒险去骗钱？”

林珊立即反驳道：“你这不是说如果么？”

“所以啊，只要在黄赌这两样源头上做好控制，骗子的数量肯定就会大量减少的。控制骗子频发的关键，不在于抓骗子，也不在于防骗，而是在于提高生活水平，控制好人的贪念！”

杨森林半是忽悠半是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两人讨论得起劲，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将两人说的话全部听了进去。“王局！”

有人从门外进来，见到中年男子，立即低头打了声招呼。林珊跟杨森林这才反应过来，女警唰地一下站起身：“王局……好！”

“没事儿，我随便走走，你们继续！”

中年男子说完，赞赏地看了杨森林一眼，便默默走开了。……吕国贤被抓的事情是在十一月上旬发生的，学校方面把消息把控得很严，只是说吕老师生病了，给4班和6班换了一名语文老师。不过，总有参与过监控的学生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透露出来。因此在不久之后，就有很多小道消息开始逐在校园内渐蔓延开了。“喂，你们知道么，我听说吕老师已经被学校辞退了！”

“啊？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一个亲戚就在学校里面教书呢，他说现在的教师通讯录里面，都已经查不到吕老师的电话了！”

“具体怎么回事知道么？”

“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跟那个音电协会的杨会长有关吧！毕竟之前，吕老师说过音电协会的坏话，杨会长就做出了‘虽远必诛’的反应。现在的结果，应该就是杨会长的报复了！”

“扯淡吧，杨会长只不过是一名学生而已，哪来那么大的权限？我看啊，这个结果就是4班和6班学生的集体投诉造成的！”

“不可能是这个原因，吕老师在学校也是有关系的，要不然投诉意见早就递上去了，为什么到现在快要期末考试的节点上才处理下来？”

“你们不知道，人家杨会长面子可大了，跟学校的范海教授都是亲戚呢！”

“别听他瞎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有朋友的父亲是警察局的，据说那吕国贤是因为去按摩街潇洒快活，被抓了个正着，所以才会有现在的结果！”

“胡说，明明就是杨会长的功劳！”

“到底是怎么回事，越说我越糊涂了……”小道消息肆意传开，学生们大致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是吕国贤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学校开除。另外一派则认为，吕老师被开除，完全是杨森林会长报复的结果。大抵说来，把两派的意见凑成一块儿，基本上就是真实的原因了。但两派人马却是各自为战，争得不可开交……杨森林因为答应了林珊不再谈论这件事，所以便没有动用力量来影响舆论。不过，杨会长现在是树大招风，总有些歪风会主动吹过来招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