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无眼啊!”
“老天爷,你就睁眼睛看看这世道吧!”
韩非官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光。她本就无法相信帝宫中的那群人,再加上现在这些猜想,她断定秦浪这么久都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手中的黑匣子止不住的颤抖,但她还是抑制住想要杀进帝宫的想法。因为那不现实。如今的华域帝宫,早已不是五十年前的样子了。其守备森严的程度,更是高于五十年前百倍。当年的帝宫守备是为了保天子安全,而现在则更多的是软禁天子。即便是当年的帝宫守备力量,以她韩非官现在的年纪和实力,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把秦浪救出来。再者说,就算她把秦浪救出来了,又能怎样?带着秦浪,就此亡命天涯?她到是无所谓,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秦浪愿意看到的结果。于是,她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韩非官身形闪烁,直接落到了一处院落中。这个院落封闭了很久,也算是大理寺的一处禁地。此处的大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布满沉灰的木匾。上书:“亲察殿”没错,这正是大理寺一把手的办公之地。也是整个大理寺中,最为重要的地方。自上一任大理寺卿毫无音讯之后,这里就再也没人来过。……金殿之上的秦浪,此时正环抱着臂膀冷冷的看着众人。显然,他是想用这种毫无畏惧的姿态,来激怒在场的所有人。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恩人们愤怒吧!然后快点杀了我!不得不说,秦浪的眼神中充斥着嘲讽。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但那一双眼神却如同刀子一般,使得众人心有不安。他们在心底埋藏的那些卑劣念头,仿佛能被秦浪一眼看穿似的。“姓秦的,你有什么可张狂!如今你犯了杀头之罪,怎可不知悔改!”
其中有一位大臣,实在是受不了秦浪这种眼神了,他怒不可遏的吼了出来。如果可能,他一定要再秦浪被斩首之后,亲自挖出他的眼睛!“秦浪!你这厮,不口口声声说要维护正义吗?如今你犯欺君罔上之罪,帝尊仁爱不愿久久不愿治你死罪,你何不自裁了断?”
也有人感受到方无极不愿做出决定,于是就跳出来想逼迫秦浪自我了断。可他并不知道,秦浪啥事都敢做,唯一不敢做的就是自杀。要是能的话,秦浪何必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呢?“本官确实抗旨了,但本官绝不自杀!”
“因为我对我所做之事并无半分愧疚,相反,我觉得我很光荣!”
秦浪咧开嘴,嘲讽的笑看众人道:“本官可以死,但要死得其所,死的光荣!”
“好一个死得其所死的光荣!”
之前被气到吐血的吏部尚书,此时又站了出来。他眼中满是怨毒的说道:“你不就是为了名垂千古吗?”
“老夫告诉你!你不会如愿的!”
“你抗旨不遵,乃是大不敬!史书之上定让你遗臭万年!”
秦浪笑了,笑得相当灿烂。“哈哈!”
“尚书大人明鉴,这史书之上也会记载你的无耻!”
吏部尚书恨的是咬牙切齿!秦浪就是这样,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让人作呕。“秦浪,你如今重罪加身,凭什么如此光明正大的样子!”
又有人跳了出来。他们本不应该与秦浪逞口舌之快,但实在是看不惯秦浪这副态度。一个即将被杀头的罪臣,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凭什么俯视着我们说话,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并不觉得自己光明正大,但你们的卑鄙却是实实在在!”
秦浪依旧淡定的对答。众臣发现,他们在言语上是占不到秦浪半分好处的。因为从道义上来讲,他们才是站不住脚的那一方。秦浪确实能站直了说话,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低头的。可回过来看他们这群文武百官呢?他们敢扬着脖子说话吗?他们畏惧的人比比皆是,武安王、九郡郡守、江湖九门……所以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谦卑。这或许就是光明磊落之人与卑鄙无耻之人的区别吧。在这样的心理差异下,他们更不愿意让秦浪活下去了。秦浪必须死!所有人都在低头,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昂首挺胸?“臣请帝尊降旨,诛杀罪臣秦浪!”
“臣请帝尊降旨,诛杀罪臣秦浪!”
“臣请帝尊降旨,诛杀罪臣秦浪!”
“……”文武百官再次齐声高呼。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一起做的事了。只要秦浪死了,他们的内心就再也不用煎熬了。因为在这世界上,就不会有秦浪这种正义之人存在,那他们的道德就不会被绑架。因为从此就不再有道德二字可言了。没有道德,怎么道德绑架?坐在龙椅上的方无极,听着众臣振臂高呼,依旧无法作出决定。“帝尊!”
有人看不过去了,直接开启了威胁。“臣认为,秦浪这厮招惹了公孙郡守,今天既是武安王在场也绝对不愿看到秦浪活!”
“公孙郡守是武安王的什么人,臣在这就不用多说了吧?”
“若您今天不杀秦浪,那惹怒了武安王,可要如何收场是好?”
方无极这拳头紧紧攥着龙椅扶手上镶嵌着的龙珠。因为太过用力,手掌的骨节都发了白。“秦浪!你若是明事理的话还是自刎吧!”
“你的忠心就是个祸根,只有你死了才是真正的忠义!”
又有人高呼起来,再次尝试道德绑架。秦浪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悲哀。“你们习惯了黑暗的束缚,竟然连半点反抗都不敢,华域有尔等臣工实属悲哀!”
秦浪说得很缓,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众臣的心头上。习惯了黑暗的束缚,不敢有半点反抗。拿公孙谨说事的人,瞬间陷入到了诡异的寂静当中。偌大的金殿之上,只有秦浪明朗的声音回荡。“本官抗旨不遵,犯了欺君罔上之罪,请帝尊降旨即刻诛杀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