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底也煮开了,鸳鸯锅,一半暗红一半奶白,上面漂浮着翠绿的葱段和鲜红的枸杞什么的,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香气和雾气都逐渐弥漫在了包厢内。 “都别客气,敞开肚皮吃,都吃到扶墙出啊!”
侯子凡说了声,站起来,动手把一盘盘的菜倒入锅里,他分给两个锅底的分量都差不多,毕竟清汤锅涮过的食材也可以改成辣锅,不影响。 随后,蔡佳怡举起手里装着酸梅汁的玻璃杯,笑着说:“今天是侯子凡的生日,我们大家先干一杯,祝他生日快乐吧?”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了谁是主角,跟着纷纷举杯。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就连朱舒也举了杯子。 侯子凡咧着嘴直乐,他就知道,叫蔡佳怡来果然是最正确的。 他举起杯子,把里面的可乐一饮而尽,然后冲众人说:“干杯!”
干了一杯后,大家就投身到大吃大喝中。 “牛肉卷呢,好难捞啊。”
“哎,田恬你别捞西蓝花,这个熟得慢,先吃别的。”
“谁看到蟹柳了,我想吃蟹柳……” “何彦你别光吃素菜啊,你又不是和尚。”
侯子凡拿起漏勺,在锅里一阵搅和,然后捞出了一大块牛肉,放到何彦面前的小碗里,“来来来,吃肉吃肉,大胆的吃,不够我待会儿再点。”
火锅热气腾腾,加上又是辣锅,虽说包厢里有空调,众人还是很快吃得脸颊微红,额头沁汗。 虽然只要了个微辣的鸳鸯锅,但这家火锅店的口味挺重,微辣也挺带劲儿。 蔡佳怡从辣锅里捞出了一片土豆和几片白菜,放在碟子里,边小口的吃着,边被辣的嘶呼嘶呼的直抽气。 陈嘉鱼听到她的抽气声,忍不住朝她看了过去。 不知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还是刚好觉得有点儿热,在火锅冒出的热腾腾雾气间,蔡佳怡伸出了手,把对着陈嘉鱼那侧脸边的一簇头发挽到耳后,露出了白净的外耳廓和秀气的脖颈,但此时,脸蛋却已经变得绯红一片。 还挺……好看。 陈嘉鱼正看得有点儿出神,她突然转过头,乌黑的马尾在空中荡出个轻盈的弧度,脸蛋也变成和他相对,红红的嘴唇动了动:“我不行了,太辣了,我的嘴唇都辣疼了。”
“什么?”
陈嘉鱼没听清。 “我说,这家的火锅太辣了,我的嘴都被辣疼了。”
她边说着,边神态自然的嘟了嘟嘴,“再吃下去,我感觉明天嘴都会肿起来。”
她这么一说,陈嘉鱼的注意力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兴许确是辣过了头,它红得有些过分的鲜艳欲滴了。 更随着她抽气和说话的动作,不断的小幅度开阖着。 让人……有点想亲一口。 陈嘉鱼的喉结滚了滚,面无表情的说:“你不会吃清汤吗?”
“嗯,你说得对,我还是吃清汤吧。”
蔡佳怡呼了口气,深表赞同地点头。 她用勺子从清汤里捞出了个肉丸,正要放进面前的蘸料碟子里,动作突然一顿,再次看向了陈嘉鱼,“我的蘸料也是辣的,你的不辣吧,让我试一试?”
陈嘉鱼把自己的碟子推了过去。 蔡佳怡把肉丸放进里面滚了滚,再夹起来咬了口。 “唔,好吃!”
她眼睛一亮,三两口就把肉丸吃掉了,嘴里还嘟嘟哝哝的,“比我做的蘸料好吃多了。”
陈嘉鱼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推车那儿给她调了份一模一样的,转身再走回来,直接搁在她面前。 蔡佳怡的眼睛弯了起来:“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这么主动啦,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不然呢?”
陈嘉鱼坐下来,斜了她一眼说,“反正迟早的事。”
“陈同学,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她弯起红红的唇,吃吃的笑,随后从锅里捞了两只虾出来,再放进陈嘉鱼的碗里。 “我看你挺喜欢吃虾的,这算回报哦。”
渐渐的,桌上的菜减少了大半。 侯子凡又叫来了服务员,加了些菜。 他又举起杯子,一脸抒情地说:“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大家再干一杯!”
众人干杯。 侯子凡大口喝掉杯中的可乐,然后掩面慨叹:“怎么办,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眼我都18了,眼看一天比一天青春不在,就很烦恼,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吗?”
朱舒说:“你一直复读不就行了?”
侯子凡:“为什么?”
她道:“这样哪怕你六十岁了,出门还是可以和别人说,我还是个高中生,别人会以为你只是长得显老一点!”
侯子凡:“……” 他脸色一变,手重重撑住桌面,蹭地站起了身。 朱舒还以为他生气了,色厉内荏地道:“你要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紧张什么,我是去厕所。”
侯子凡潇洒的一甩头,离开了包厢。 朱舒用力瞪他的背影。上厕所就上厕所,搞得阵仗这么吓人干什么。 几分钟后,侯子凡回来了。 “喂,等一下!”
朱舒注意到了什么,立刻皱起眉,喝止住正要坐回去的侯子凡,她大声地问,“你上完厕所以后,有没有洗过手啊?”
侯子凡:“废话,当然洗了!”
朱舒一脸怀疑:“那你的手为什么是干的,一点水都没有?”
侯子凡无语:“你觉得我在撒谎?”
“不然呢?”
朱舒哼了一声,眼神变得比柯南还锐利,“你说你洗过手,怎么手上连一点水都没有?洗手间离这里也不远,你一共也就去了一分钟,好像还不至于让你手上的水彻底干掉吧?”
田恬也下意识地放下了筷子,目露不安的望着侯子凡。 侯子凡:“……” 朱舒冷笑:“说不出了是吧,你别想不洗手就吃东西啊,脏死了,快回去把手洗干净!”
侯子凡更无语了,怎么这女人的比事儿老这么多啊,他举起和朱舒反向的另外一只手,晃了晃,“我只洗了这只手,不行吗?”
朱舒楞了楞,不解的追问:“为什么你上厕所只洗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