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还要从许意当日交给张天宝一件四级法宝说起。张天宝拿到这件四级法宝后,立即就将其放在多宝阁上最显眼的位置,狠狠出了一次风头。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然而随着龙昊天三人将秘境的消息传回玄清宗后,玄清宗多次派弟子前往荒城外秘境历练,遂荒城秘境的消息逐渐走漏风声。最近,不知是谁将荒城外的秘境与张家联系在一起,再加上多宝阁上最显眼的四级法宝,顿时张家拥有秘境宝物的消息开始在荒城传得沸沸扬扬。与张天宝相识的修士听到这个传言大多一笑了之,若张家真有什么秘宝,哪能守着一个小店度日,早就搬到繁华热闹的城池。但这却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然后就有了张天宝被人设计灌醉,吐露出祖上隐秘,最终导致今日的灾祸。“前辈,我张天宝虽没有大才,却也从不惹事生非,今日这遭实属无妄之灾,还望前辈替我做主!”
张天宝深知如果不抓紧眼前这个机会,等许意离开,他仍难逃厄运。他不顾尊严,朝许意行跪拜大礼,只求能够打动许意,替他报仇。许意听完张天宝的陈述,眉心微蹙。她并没有立刻相信张天宝的说辞,而是转头望向周围看热闹的修士,轻声道:“敢问诸位张掌柜说的可是实情?”
“这……”周围修士低头避开许意询问的眼神。他们倒不是心虚,而是担心被牵扯进这件事中。张天宝可是被那群人害惨了,他们也不想重蹈覆辙。“郝掌柜……”“孟三哥……”“罗春娘……”张天宝哀求地叫着周围修士的名字,希望对方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替他证明。然而直到他失望地咬紧牙关,他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前辈,张掌柜说得没错,我可以替他证明!”
就在张天宝以为无人肯替他发声时,一道妖媚的女声突然响起。“罗春娘……”张天宝惊愕地看着人群中走出的衣着华丽的女子,险些喜极而泣。罗春娘嫌弃地撇开眼神,朝许意行了一礼,恭敬道:“前辈,我是奇物斋隔壁锦绣坊的坊主,我可以替张掌柜作证,喻家这次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罗春娘肯站出来,有一半是因为她与张天宝的交情,另一半则是兔死狐悲的紧迫感。喻家老祖几年前终于突破桎梏,成为荒城第一个分神期修士,打破荒城原有三族鼎立的格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喻家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因为喻家老祖的突破,行事越发放纵。以往不管干什么还会找个由头,可这次他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宝物,竟然直接找上奇物斋来,并将张天宝打个半死。罗春娘担心有朝一日,她的锦绣坊树大招风也会遭遇相似的灾锅,心一横,干脆与张天宝站在同一边。罗春娘的话得到张天宝感激的眼神。而罗春娘的出现也打破了原本的僵局,之后又有两个掌柜站出来为张天宝说话,言谈间多是对喻家的不满以及对自己的担忧。许意这下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为张天宝出头。此时在奇物斋后院的修士有十余人,许意心念一动,那些人便大叫着从奇物斋内滚了出来。没错,是如同地葫芦那般从奇物斋内一直滚到了奇物斋大门口。围拢在一起的修士纷纷避让,眼睁睁看着喻家人滚到门口停下,叠罗汉般叠在一起。“哎哟!”
“啊!”
喻家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觉腰疼背疼,茫然地瞪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你们疯了!居然敢和喻家作对!”
被压在最下面的是这些喻家人中最有威望的一个,他也是最快清醒的。他发现情况不妙,立即搬出喻家,想要将敌人吓退,眼神凶恶间又掺杂着说不出的得意。许意面无表情,“给你们老祖带个话,既为一方修士,那就将目光放长远一些,约束好族人,守护一方平安,别做些让人瞧不上的事。”
喻家行事霸道,可许意也没有与喻家交恶的心思,说话也留了三分余地。只是许意自以为的退让,落在他人眼里就是得寸进尺。“大胆!你竟敢对老祖不敬!”
喻家人怒气冲冲地瞪着许意,就仿佛许意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许意摇摇头,这些喻家人没救了。她袖袍一甩,直接将这群人扔到隔壁街,径直走入奇物斋。她就在这里等着喻家人来找她麻烦。奇物斋刚刚经历过一番打砸,内部竟没有几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张天宝跟在许意身后看着店内凌乱不堪的景象,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被踩踏变形的法宝,心如刀割。“张掌柜,带我去后院看看。”
许意突然道。张天宝一愣,顾不上再心痛,连忙应声上前带路。喻家人就像过境的蝗虫,连后园用于观赏的花卉树木也没有放过,尽皆推倒,树木根茎带出的泥土撒满小径。顺着脏污的脚印一路走过来到炼器室门口,就能看见被凿的坑坑洼洼的炼器室,墙角下则堆放着大小不一的幽冥铁。张天宝看着这场景,气得嘴唇都在哆嗦。这杀千刀的喻家人竟然连他祖上唯一留下的积业也不放过。许意心中感叹,好好的炼器室,被人弄成这幅样子,暴殄天物,有眼无珠。回想起上一次在此地炼器的场景,许意微屈手指,堆积在地上的幽冥铁漂浮起身停在许意面前。许意催动掌心灵力,青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所有幽冥铁。那是幽冥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旋即在许意的操纵下,开始填补墙上的空缺处。短短几息的时间,杂乱破败的炼器室已恢复原样。“这、这……”张天宝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双眼又红又肿。半晌后,张天宝才感激不尽地对许意连连鞠躬,“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许意不在意地摆摆手,盘腿坐下,指着另一边对张天宝道:“坐。”
张天宝依言坐下,下一刻被许意的话惊得险些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