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兜微微一怔后,微笑着应了一声‘是’。 这不是双方第一次身体融合。之前进行初代细胞移植手术时,为了输送仙术查克拉,两人的身体短暂交融在一起,现在称得上一声驾轻就熟。 而随着药师兜进入仙人模式后,两股气息渐渐不分彼此,从外人来看,即便是擅长感知的忍者也绝不可能从中察觉出第二股意志。 “做得很好。”
大蛇丸微微颔首,以意念说道,“其他的无所谓,进行手术时,将你的身体控制权,暂且交给我。”
“我明白了。”
药师兜点了点头,确定各种准备无误后,推开门,缓步走了出去,直奔长门隐居的住所。 在下定决心让他进行手术后,长门也给与了他自由出入此地的许可,此时做好准备,直接来此处寻找他即可。 当然了,这份自由出入许可,很有限度。 几乎在药师兜来到黑色尖塔的门口,一道鬼魅的身影便从阴影中飘了出来。 小南冷冷地注视着药师兜,似乎要将其整个看穿,但无论她如何观察打量,都只能看到一副带着假笑的面具,一如她脸上这张毫无表情的冷面。 “你来这里,是意味着做好准备了?”
小南冷言发问。 药师兜向上推了推眼镜,笑道,“这是当然了,毕竟是为了给那位‘神’背后的男人进行手术,又怎敢不小心一点呢。”
“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小动作。”
小南盯着药师兜,忽然手臂寸寸断裂,化作一张张白纸飘到半空中。 一点火光闪过,这些白纸竟然在雨水中被引燃,轰然爆炸开来。 气浪推动水雾,在药师兜面前荡起一阵烟尘,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声严正的警告, “这座高塔,这些建筑,尽是我用起爆符所做,你若是敢动什么手脚,就等着为他陪葬吧。”
药师兜环视一圈四周,脑海中的违和感这才清晰起来,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哎呀呀,居然能到这种事情,这可真是财大气粗。”
小南的布置堪称绝杀,但在他看来,与小女孩闹脾气一般无二。 要知道所谓威胁,便是要能让敌人束手束脚,不敢做出不利于自身的行为。 拿死亡来威胁自己,难道没有考虑过自己根本不怕死吗? 也就是晓组织首领运气好,大蛇丸大人并不打算让自己与其一换一,否则的话,等自己对那长门下了毒手之后,这些布置岂不成了儿戏般的存在。 小南见药师兜这般态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对方摆了摆手, “闲话之后再说,若是将精力浪费在与你勾心斗角上,这场手术的成败可就不能保证了。”
“哼!”
小南听出了其中的威胁意味,心中更是不满,但这般境况,却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黑塔的大门轰然打开,小南飘然而去,在前方引路,药师兜则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态度甚是从容淡定,一点也没有将周围的危险放在眼里。 而在通道中行走了片刻,两人便来到了这次的患者面前。 木床上,长门仍是之前见到的那副干瘦如柴、面容憔悴的模样,但身形整洁了许多,显然是按照药师兜之前提醒的那样,有进行过身体内外部的清理。 “你们做的很好,但很可惜,该费的功夫,一个也少不了。”
药师兜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只是瞬间的变化,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异于人手,换做大蛇丸来进行控制。 他慢慢悠悠,从卷轴中取出一瓶试剂,递给了小南,开口道,“把这个东西给他喝了。”
“这是什么东西?”
小南只看了一眼,便面露警惕之色,沉声道,“为什么这件东西不在之前报备的名单之中?”
小南只是一名忍者,对于科研医疗的知识所知甚少,但作为晓组织的大管家,她认识很多人,这些人中,比如神农、黄泉教主都是懂行的,至少把把关、帮忙鉴别一下没有任何难度。 药师兜进行手术的整个流程,早就交到了小南手中,她将其分成几份,分别与不同人询问过流程之中的问题,力求这其中毫无危害。 弥彦死后,长门的安危几乎就是小南的全部,她便是费再多的功夫,都不会让长门出任何问题。 眼下,药师兜突然拿出一份不知名的溶剂,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便是强行,小南也要叫停这次手术。 “这个啊。”
大蛇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是一瓶毒药。”
“你在说什么?”
小南勃然变色,几乎当场就要出手,还是长门比较冷静,出手拦下了小南。 “药师兜,不要开这种玩笑。”
长门盯着面前的白发青年,沉声道,“或许小南对你过于警惕,让你很是不满,但这种玩笑还是太过分了。”
“玩笑,你误会了。”
大蛇丸笑了笑,淡淡道,“这的确是一瓶毒药。”
长门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说是有心加害,这也太光明正大了一点,可若是并没有歹意,毒药……让他喝一瓶毒药,又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你瘫痪在床至少七、八年了吧。”
大蛇丸上下打量了一眼长门,眼睛微微眯起,“你拥有漩涡一族的血脉,照理说那点伤势早就恢复了,但偏偏弄到这幅样子,这其中显然有其他什么缘由。”
按照灯神所说,长门沦落到这幅样子,是负担外道魔像所致。 自从他为了对敌,通灵出那个怪物,自身便像是负担起一个诅咒般,生命力无时无刻不在被外道魔像本能地榨取。 此时面对面仔细探查了一番之后,大蛇丸发现不只是外道魔像,或许轮回眼本身也是个不小的负担,两相作用之下,才致使长门沦落到这幅境地。 瞳术忍者的眼睛的确是一件强大的利器,但这等隗宝也需要持续地养护。 宇智波一族历史上睁开万花筒写轮眼的人那么多,为何未曾一代代传承至今,便是因为这温养难度太大。 若是同为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还有几分机会,普通宇智波只能眼睁睁看着其腐烂掉。 万花筒写轮眼都如此,更别提轮回眼了。 宇智波斑能在忍界茫茫人海中找寻到长门,实属侥幸。 但即便如此,长门也无法完全发挥出轮回眼的能力,相反还承受了不小的负担。 听‘药师兜’这么说,无论是小南还是长门都面色一变,后者深深地看了‘药师兜’一眼, “你倒是好眼力,但这与让我喝下这瓶毒药有什么关系?”
大蛇丸缓声道,“你卧病时间太久,身上的伤势早已变成顽疾,不下些猛药刺激一下,根本没有痊愈的机会。”
“我让你做手术,不是让你来给我治病的。”
长门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若不是因为影响手术,我也不会自找麻烦。”
大蛇丸耸了耸肩,笑道,“白绝细胞拥有一股生命力,被动地会刺激细胞增生。”
“若是放任不管,你的下半身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子……唔,反正不会是正常人形。”
此言一出,便是小南面色上,都有了几分迟疑。 即便长门真的变成一副怪模怪样,她倒不至于嫌弃对方,但既然能提前避免,又何必任由错误放大。 “既然如此。”
长门视线落到那瓶试剂上,开口道,“那我喝。”
下定决心之后,无论是长门还是小南做事都十分干脆。 后者从‘药师兜’手中接过去试剂之后,服侍长门小口地喝了下去。 眼见着长门吞服下所有试剂,大蛇丸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哎呀,你们上当了,这瓶真的只是毒药而已。”
几乎就在大蛇丸话音刚落,长门忽然双手掴住自己的喉咙,发出一声呜咽似的惨叫。 “长门!”
小南心急如焚,急呼了几声,见长门只是惨叫,没有任何其他反应,焦急之色忽然转为厉色。 “药师兜,你这个家伙!”
墙壁石板层层叠叠地压了过来,这等当量的起爆符阵,根本避无可避,便是大蛇丸分身在这里,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会被炸死。 但这等情况之下,大蛇丸仍是面色不变,脸上带着微笑,淡淡道,“别着急动手,想不想救长门?”
起爆符顿时停在药师兜四周,小南反应很快,愤怒地盯着罪魁祸首,厉声道,“你想要挟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要么交出解药,要么一起死!”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大蛇丸指了指木床的方向,笑道,“总之,你等上一会儿,反正这种情况下,我又跑不了。”
小南将信将疑,眼神一刻不眨地盯着大蛇丸,一旦看到他有任何动作,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但她显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不消片刻,长门便停止了惨叫,一只手拉住了她。 “长门?”
小南愤怒之色当即消散,忧心地看着长门,“你没事吧?”
“虽然还有些难受,但想来并无大碍。”
长门说着,视线转向被重重包围着的‘药师兜’,沉声道,“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若是小南关心则乱,果断出手,眼下倒不好收场了。 “这不是什么玩笑,而是一个警告。”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几丝危险的意味,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便是真的毒药,只要我想,都能骗你喝下去。”
“你?!”
小南瞪着大蛇丸,面露怒色。 此时她也反应过来了,长门卧病已久,积患成疾是真,需要毒性药物刺激也是真,而刚才的反应,大概是正常的刺激反应。 但无论是对方说不说那句话,她见到长门那个样子,恐怕都会将信将疑,而若非长门这次恢复的快,她现在恐怕已经动手了。 “手术过程中,你遭遇的状况,经受的痛苦会比刚刚痛苦十倍、百倍。”
大蛇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南,淡淡道, “正常手术进行都会有一定的风险,若是身边还有个随时会爆开的炸弹,那这场手术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哪怕是为了得到足够的实验数据,大蛇丸都会尽力保证手术正常进行下去。 但小南与长门的联系太过于紧密,看这周围的布置,又有极强的自毁情节,情况若是稍稍危险几分,她可能会拉着双方来一场同归于尽。 这是大蛇丸不能接受的。 长门听药师兜这么说,微微有些沉默。 平心而论,他知道‘药师兜’说的很正确,但无论如何,小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长门是绝不会因此而出言斥责对方。 “我知道,我们彼此之间缺乏一些信任。”
大蛇丸活动着纤细的十指,笑道,“但既然让我来为你进行手术,彼此之前哪怕是装的,最好也保持几分相信。”
“否则可能本来能成功的手术,都会因为某些人而失败……” “不用再说了。”
小南打断了大蛇丸的冷嘲热讽,寒声道,“你只管做你的手术,我会最大限度保证克制。”
“在确认长门死亡之前,我都不会对你出手。”
“但你要是真因为手术,导致长门死亡……”小南冷冷地盯着‘药师兜’,“无论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解决掉你。”
“那可真是可怕啊。”
大蛇丸耸了耸肩,“我会尽力不惹上一个疯女人。”
说着,也不理会小南脸上升起的怒色,他又从卷轴中取出一瓶溶液,笑着递了过去, “毒药已经刺激了身体,待会儿我在为你正骨、矫正肌肉歪斜时喝下去,用来调养身体,补充身体消耗。”
与之前的那瓶不同,这一份才是大蛇丸摆脱纲手做出来的慢性毒药。 它会缓慢侵蚀饮下人的骨骼,致使其变得脆弱不堪,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漩涡一族的血肉虽然含有澎湃的生命力,寻常刀剑砍伤、甚至器质性损伤都毫无大碍,但内里的骨骼却不在其中。 而且,无论这份毒药的效果是强是弱,它都不会影响到自己这次移植手术。